也许她没有能力打开所有人的笼子,可如果四爷将她拉了出去,她怎么能甘心留在笼中?
宝月如今就像干涸的旅人汲取着四爷带来的养分,那些外面的,她从来接触不到的事让她觉得从未像现在一样活着,不是一个奴才,而是一个有思想的人。
“汗阿玛要办索额图了,”
四爷晚上回来又说起这事。
“年后这两月来汗阿玛对太子处处优容,今日有言官参索额图家中奴仆打死了人,汗阿玛立刻判此人抄斩。
当堂指责索额图平日多有跋扈不敬,御下无能。”
玛瑙奉了茶来,宝月到门口接过。
替他将茶端到桌前,示意他用,“圣父圣子可真难做啊。”
“一面打一面拉,正是汗阿玛的雷霆手段。
如今少和朝堂有些瓜葛,反倒能让汗阿玛放心。”
他接过茶,显然认为这种局势并非对太子不利,若能抓住机会,何愁不能起复。
宝月得意一笑,这却是她仗着先知棋高一着,“万岁可以不做圣父,太子却不能不是圣子。
一次两次也罢,可毓庆宫日日在万岁眼底,太子要如何捱过几十年呢?”
她前世听说过历史上的太子说,“古今天下,未有四十年之太子也。”
侍奉康熙,既要恭谨,孝顺,又必须真挚,不能在一个御极几十年的皇帝面前伪饰。
更可怕的是要这样几十年如一日,不能有分毫差错。
“儿臣侍奉君父本该如此,当以恭敬孝顺为首要。”
四爷唯独在这上面并不怕输给任何人。
真正让汗阿玛不满的是太子对皇父的态度,太子只知做太子,做汗阿玛最宠爱的儿子,却不知做臣子。
直王如今步步紧逼,恨不得立刻将太子咬下来,他却不愿在还自己未露头的时候让直王如意。
尤其下面几个弟弟也大多心思各异,胤禩这些年来也颇受重用,连带着他母亲良嫔在宫里的日子也好过起来。
他得先让汗阿玛看到自己的长处,四爷想。
晕厥
山花开遍,百草滋荣,春色携走了冬月里的寒气。
百芳将谢之际,杏花却在雨露中开的愈发娇艳,人间已至清明。
在京里闲了几个月的康熙果然又坐不住了,点了太子,四爷和十三爷三位皇子随驾,这次是往江南去。
宝月不想四爷在她刚进府时说的玩笑话这样快便成真了,虽然觉得四爷会带上她,但还是不免有些忐忑。
好辛苦抑制本性,小意温柔了几日。
宝月掐着嗓子端上一盏茶来的时候,四爷尚还神色如常。
宝月见他无动于衷,连忙又在身后殷勤地给四爷通头发。
玛瑙和珍珠都在后头忍笑,他们侧福晋也就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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