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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匪提着个皮行李箱,腋下夹着伞从牛车上下来,他放养望去,小小一片村落中净是土黄色。
土黄色的墙,土黄色的路,土黄色的门,连门上的年画春联都蒙着层褪了色的黄,也不知道多少年没布置过新的了。
若说云城过春节的气氛太过热烈让容匪待不下去,那这村子对他来说确实是个世外桃源了,四周非常安静,路旁枯树的枝条伸向天空,那天空很蓝。
远处,在蓝天下,是一大片长满了荒草的农田。
容匪想找个人问问路,走了半天没看到半个人影,泥泞的小道上只有一串他自己的脚印。
他在路上站定了,左右张望之际,身边的一道矮墙上忽然冒出来两个小脑袋。
两个小孩儿睁着大眼睛,活像两只猫头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你家大人呢?”
容匪问道。
小孩儿眨巴眨巴眼睛,容匪一人给了他们一颗糖,两人眼里放光,连糖纸都不剥就塞进了嘴里。
“得把纸剥了。”
容匪给他们示范,稍大的那个就学着他,把糖吐在手里要去剥糖纸,结果却被边上那个小的抢走了手心里的糖。
稍大的那个不服气,涨红了脸就把小的那个扑倒了。
容匪走到墙边往里看,这下好了,柳卅的人没打听到,两颗糖倒让他看了场小孩儿打架。
别看这两个小孩儿年纪不大,衣不蔽体,都瘦成了皮包骨头,打起架来却凶狠带劲,大的拿石头砸小的脑袋,小的就拿手就抠大的眼睛,两人扭打成一团,容匪走进院里一手一个把两人分开了,左右看看,问那个大的:“我问你,你爸你妈呢?”
大的用力搓鼻子,说:“没了!”
他朝小的啐了口,小的还在嚼着糖,得意洋洋的。
容匪看了眼小院和屋子,纸糊的窗户破了许多洞眼,墙上也有破洞,像是被挖出来的。
透过那破洞可以看到铺了一地干草的室内,只有干草,唯有干草。
容匪问道:“家里没大人?”
“大人什么意思?”
大的问他。
“就是比你们大的。”
大的往东边一指:“那里有个。”
容匪推推他:“走,你带我过去。”
大的瘪嘴,站在原地没动,容匪往他嘴里塞了颗他刚剥下糖纸的糖,那大的喜笑颜开,一蹦一跳地到了屋外,冲容匪使劲挥手:“你还不跟上?”
小的见状,拉住了容匪道:“我也认得怎么去!
!”
容匪被扯烦了,甩开手道:“一个比一个事多,你等着!”
小的立即翻脸了,骂了句脏话,捡起地上的石头就扔容匪。
容匪反应及时,躲开了回头看他,凶得更厉害了:“我心眼小,给你糖,你却拿石头扔我,你等着,回头收拾你个小白眼狼。”
大的听了,跑在前头哈哈笑,小的还追出来骂娘,容匪又好气又好笑,跟着大孩子穿过田埂,来到一间四四方方的小平房前,将他打发走后,自己推开门进去了。
这平房里也只有干草,在地上浅浅盖了一层,角落有个灶台,半圆形的凹陷里却是空的,没有锅。
朝南的墙上开了扇小窗,用报纸糊上了,这会儿天光还很足,照亮了报纸上的文字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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