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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卅从未听过他用这般语调和他说话,这是人之将死的语调,他忿然甩开容匪的手,怒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抽什么烟??!
我去给你找大夫!”
容匪耷拉着眼皮,半闭上了眼睛,幽幽说:“徐神医的药太毒了……他叹息,哽咽了声,几缕黑烟从他嘴里溢出,在他的嘴角留下一道黑血,“吃人记性的毒药……毒得我一直忘记要你的命……”
柳卅的眼圈一下红了,看了客厅一圈,找到了掉在地上的烟草和烟纸,他快步过去蹲在地上卷烟。
他的左手抬不起来,只能用一只手卷,心很急,动作却出奇地慢,卷到后来他满脸都是恨,鼻子里哼哧哼哧出气。
容匪瞧着他,看他的样子实在好笑,问道:“左手伤到了?”
“没死就不错了!”
容匪笑了,咳嗽起来,柳卅瞪他一眼,卷好一支烟点上了塞进他嘴里,他看容匪不抽,着急催他:“烟是你要的,你怎么不抽??”
容匪笑笑,没说话,柳卅似是想明白了,把他的烟放到自己嘴边,大力吸进去一口,容匪神色有变,才要发话,柳卅按住他,就将嘴里那口烟渡进了他嘴里。
这么送了三口烟进去,容匪恢复了些许,他责骂起柳卅来了,夺过香烟说:“天上的人抽的东西你这个凡人碰什么!
不怕死?!”
柳卅没抽过烟,自己也吸了些进去,捂着嘴猛咳。
容匪想把他一脚踢开,踢得越远越好,眼不见为净。
但柳卅又靠过来,终于问他:“柯雄是你杀的?”
“废话。”
“你杀人真的会元气大伤?”
容匪躺在沙发上,不说话。
“为了换老许的情报,你不要命了?!
他替你找的到底是什么人?”
容匪恶道:“那人是杀我全家,吃我全家的人!
我要找他报仇,你说这条命搭进去值不值!”
柳卅错愕,进而一阵惊慌,眼神闪烁着。
容匪坐起来,垂下手沾了点地上的血,开始在桌上写字,月光照着他莹白的手,黑色的血。
容匪道:“我的名字,我自己取的。”
他先写了个“非”
,说道:“我本非人。”
又往非上添了一横:“天要压我。”
“非”
下也是一横:“地要困我。”
“非”
的左侧写上一竖:“家人离散,还有个恶人要杀我。”
他指着“非”
字右侧剩下的唯一一处空白说,“我只剩下这一条出路。”
“我这局棋,还没死。”
“要死,也要等报仇后才死。”
容非说完,精疲力竭地躺了回去。
柳卅已经平复了,容匪仰面望着灰蒙蒙的天花板,轻声道:“你说你去了泰国,怎么已经回来了?”
柳卅踬顿,低下了头,但很快就又握紧了膝盖抬起头来,看着容匪说:“雷符说,这个消息传出去,那些杀手会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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