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至此,颜幼卿不能再沉默,上前一步:“东家,不如我代您陪金老板喝几杯。”
胡闵行不应他,转脸看韩三爷。
韩三爷摆手:“给胡老板这小伙计添把椅子。”
立时有人出去传话,伙计送了椅子进来,又在桌上码了十二瓶芦台春。
颜幼卿道过谢,启瓶替三人都添了一回酒,才落座给自己斟满。
金大在酒场上不知喝赢过多少场,喝倒过多少人,自没把眼前的小伙计放在眼里,招呼都没一个,直接仰脖干了一杯。
颜幼卿跟着干掉一杯,默不作声为对方和自己续满。
两人你一个我一个,丝毫不带停顿,很快空瓶陆续撤下去,桌上只剩下一瓶。
原本随意吃喝的韩三爷与胡闵行皆住了手,只顾瞧他二人拼酒。
颜幼卿启开瓶塞,将两只酒杯倒满。
他手稳得很,酒液倒至与杯沿齐平,甚至凸出一分,却没溢出半滴。
最后一瓶见底,韩三爷哈哈笑道:“金大,你这回可是遇上对手了!
如何?再来几瓶?”
金大一张脸喝得通红油亮,也笑道:“小兄弟好生厉害!
不知小兄弟贵姓?”
“金老板谬赞。
免贵姓颜。”
韩三爷问:“哪个严?严阁老的严?”
“不是,颜文忠公之颜。”
“颜文忠公之颜?好!”
韩三爷愈发有兴致,也干了一杯:“金大,我看你认输得了。”
金大道:“颜老弟这般年少,若在平日,我还不认输,这张老脸也没处搁了。
然而今日事关鑫隆上下几百张嘴的饭碗,豁出脸皮不要,金某人也不敢就此认输。
三爷,胡老板,这一场,便算平局,不分输赢如何?”
金大不肯轻易低头,是意料中事。
韩三爷提前暗示过胡闵行。
胡大善人不熟悉江湖路数,最终听从王贵和建议,带颜幼卿前来赴约。
起初尚有几分忐忑,这时底气足起来,斜一眼金大:“金老板还有什么好建议?”
“既然文斗不分输赢,不如加一场武斗?主意是我提的,胡老板要派谁上场,但请随意。
即便人不在此地,临时召来,等上一等也无妨。”
胡闵行问:“不知这武斗,具体是怎么个斗法?”
金大笑了:“你我到底是生意人,总不至于当真到鼓楼前边打擂台去。
不如就借三爷的地盘,在这仁和居院子里,飞镖比个准头。
一炷香功夫,哪一方满堂红,便算哪一方赢了。”
韩三爷忽也笑了:“这么着,倒是有个现成的活靶子在。”
回头吩咐,“把段二拉院子里去。”
金大脸皮顿时一僵。
原来这飞镖的比法,通常限定时间,双方各出一人,划出个范围来,两人就在其间互相投射,同时互相躲避。
时间一到,谁射中对方更多飞镖,便算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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