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爷勒住马缰,凝望着宫门,诧然自语道:“他现在进宫干什么?”
深宫幽寂,青墙冗长,一片深黑寂静笼罩之下幸好天上有月色照映下来,长长的拖着他楚弦的身影随行向前,和着这过分清冷的风扑在面上,倒是让楚弦仿佛又置身回到当年初入宫门时的场景。
尤然记得当时他刚进宫时,走过宫道时听到那陌生的南岭乡音时,竟一时好奇驻足停下听了许久许久,那时候无了自由,但是心却是放飞的。
旧地重游,掠影惊鸿,楚弦竟也止不住心中的思念之情,清清的从喉咙的底处哼出那久违了的乡音,喉结轻动,这一步一风雪的身影,乡音随着身后披风隐约飘动,竟像是与世隔绝了似的。
这轻缓的乡音飘动,飘荡的范围并不广。
这支曲,也只有南岭人认得。
月光长长照宫闱,前面就是中御府了,中御府主管宫中内务,一应所需皆有此地所处,所以在这里的宫人是格外辛苦的。
此等辛劳苦役处,有许多都是从介奴所里出来的奴隶。
并非人人都是天生的善音善舞者,那些天赋不行的,都打发到宫里各处,继续当奴隶了。
就如此,楚弦哼着这乡音悄然走过中御府,那高门宫墙,威武无双,楚弦在经过的时候,竟是意外的也有同样的乡音,同样的节拍从中御府里面传了出来。
同样的乡音,同样的节拍,只是略显得苍老了许多,致使得楚弦的脚步停了下来,朝着那与自己哼着同样音调的方向看去,赫然是那中御府。
看中御府前,一个年迈老朽站在那里,一身宦袍暗紫,是这里的主管大监。
“老朽楚声,久不闻乡音了,阁下衣袍出尘,飘然俊逸,不似宫中南奴。”
那自称叫楚声的大监叫住了楚弦,笑意盈盈的,脸上的皱褶全都堆在一起了,却看着格外的和蔼。
“在下楚弦,靖国前来的使者。”
楚弦说道,却朝着这个老人躬身作揖,十分的恭谨。
大周之中没有楚姓的人,除了南岭来的奴隶。
看着老者应该也是从小被送进宫里来,一锁宫门便在这里当了几十年奴隶,在这中御府做事都是最苦最重的,所以大监走来的时候,是瘸了一只腿的。
老者恍然,随后点了点头,言语中却有诸多无奈与凄然,“靖国也好,比当南岭的奴隶强。”
转身邀请楚弦,“故人过中御府,可愿一叙?”
说罢,他径自走了进去。
楚弦抬首一望那高大却老旧的牌匾,没有拒绝,也跟着一并走了进去。
这里是内务掌管所,由大监掌管着,下次官丞大夫,不管是上至天子还是下至妃嫔,所需物资全由这里出,就连这冬天烧的炭,都由这里的奴隶日夜轮班不断的烧着,以供整个宫闱取暖。
走在这偌大的内务所,楚弦感慨,“今冬来得早,炭可够?”
大监点了点头,“各宫挪挪,总是够的,熏得牡丹花好,暖得帝王心悦。”
楚弦又问:“今冬来得早,水可结冰了?”
结冰了的话,宫里介奴所里的奴隶以及这中御府里的人可都没炭可烧,他们会很冷很冷的,楚弦是南岭人,心中可怜这些族人。
大监摇头,“宫里暖着呢,有冰,但很薄。”
“如此甚好。”
楚弦颔首,随着大监走在这青砖道上,接下来却一路无言,到了最后的时候,楚弦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他看着这个老者的背影,道:“声爷爷,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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