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出这话的时候,楚弦眼眶中有泪。
当年离去的时候,楚弦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可是身后的这片宫墙里,可还囚禁着那万千族人,还在过着非人的奴隶生活。
大监停了下来,回头过来,笑看着楚弦,“过得很好,除了当年做错事被打断了腿,没修养好落了毛病,其他都好!”
说着,大监笑得更深了,总比那些早被宫里贵人活活打死虐死的,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楚弦看着他笑,笑得越灿烂,心里越难受。
南岭奴隶,非死不得出宫,非死不能回南乡,这是历朝历代以来的规矩,被送到这里来的人,死了也只能异乡为鬼,魂不归故里。
楚弦看着这夜色,幽深幽深的,且不知天有多高,心有多寒。
而后,楚弦将眼眶中的温热给消散得差不多了才将头垂下来,望向老者,“我该走了,今夜的风冷,可能冰会厚一点,你注意些。”
楚弦说完便再转身头也没回的出了中御府。
身后,老者脸上还挂着笑,可是腮边却有泪。
但有风雪声,楚弦继续一步步朝着内宫的方向走去,寒风凛冽吹起他身后的披风,也将头上束起的墨发吹得鬓角有些乱,额边但见有点点青丝落下,衬托得楚弦宛如天人,俊美无俦。
楚弦继续朝着前面走去,宫里的路他太熟了,走了那么多年,早就烂熟于心了,他又再度回到了那片牡丹园里,进入那繁花似锦之中,置身其中他的心越发的沉重。
在这冰雪漫天之下,牡丹却比寒梅更傲雪。
楚弦看着这满园的姹紫嫣红,冷冷道:“冰雪牡丹,从来都不是什么天降祥瑞,当年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全天下人都欺得过,唯独骗不了我。”
当年在这里发生的一暮暮,楚弦依旧历历在目,他对着牡丹群说:“这里埋藏下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你们最清楚,不是吗?”
说罢,楚弦看着这些娇媚牡丹时的神色,竟隐约带着阴狠与肃杀。
这个远天皓月一样的男人,此刻额前鬓发带着微微凌乱,眸光如鹰般冷厉,仿佛从来他都是在克制住此刻的自己,唯有此刻才是真正的他的。
抬头,看了看天色,楚弦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道:“时间到了,我该回去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又是那个清冷出尘的男儿,哪里还是刚才那个如同修罗般阴狠的男子?
在他转身走了几步之后,却又想起一事,复又转身过去,从花园里面随便摘了一支牡丹攥在手里,在路过夜阑殿的时候将这朵牡丹放在殿前的台阶上。
楚弦,喜欢偷偷的摘牡丹,放在镜花公主的宫殿前。
风吹过的时候,夜阑殿的宫人发现殿外有动静,等开了宫门出来的时候却不见任何踪影,只见台阶前有一朵刚摘下来的牡丹,那小宫女将那牡丹拾起来,转身回殿中。
只听闻那余音,“公主,这殿外不知是谁,又放了一朵牡丹在台阶上。”
须臾,只见夜阑殿紧闭的宫门忽然开了,镜花一身宫衣外还披着貂裘,她手中还攥着那朵牡丹,开怀不已,“牡丹是刚摘下的,他一定刚从这里离开不久。”
说着,镜花竟不顾自己一头长发翩然,竟朝着前方追了过去。
她想见楚弦,已然想得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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