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观音婢倒是当真没听说,她问云茶:“眼下唐王的身子怎么样了?”
“唐王身子骨硬朗的很,他大约是想让李世民长长记性才故意称病不出的罢,说起来李世民与唐王的性子当真是像,一个在雪地中跪了一整日没起来,另一个一直紧闭门窗,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儿子是死是活。”
说到最后,云茶叹了口气。
观音婢能想象到李世民身姿笔直的跪在雪地中一动不动的情景,心中不由微微抽紧。
“这都是阴月之事刚闹出来那时的事了,眼下我瞧李世民除去心情似乎有些不好之外,身上倒是无大碍,但这些就等晚些时候你自己去关心吧,走吧,我先带你去瞧瞧阴月。”
阴月现如今暂居李家别院,按理说她家中发生了这些事,即便是装模作样,也要故作伤心个几日,但不知这位姑娘是真性情还是与阴家感情不深,阴世师被杀后没几日,她便打扮的花枝招展,什么颜色鲜艳便挑什么颜色往身上穿,脸上丝毫不见痛苦之意。
一边服侍的婢女对此很是不齿,虽然众人都知她是李世民的侍妾,但见李世民似乎也不怎么待见她,大家自然也对她不怎么敬重。
“我说你这镜子能不能举得高些?”
阴月照常早起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婢女伺候的心不甘情不愿,处处都有怠慢。
阴月自然是不高兴,她自小便被家中宠的不像样,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而且连此次她父亲闹出这么大的蠢事,她自己都没受牵连,这不是说明了李家还是很中意自己的么?阴月又想起当日于慌乱中,她与李世民的初见。
李世民铠甲加身,战盔遮住了他的侧脸,只留下一条坚毅的下颔弧线,或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李世民回头朝她淡淡的一瞥,那不经意的一眼,于阴月来说,仿佛早已度过千年万年。
那男子长的真好看。
阴月的心猛地跳了两下,若是自己此次不死,那便是老天爷的安排,这样的男子,她势必要得到。
思及此,阴月又朝脸上拍了层粉,横瞧竖瞧这一切都是冥冥注定的,她与他一定前世一定有过纠缠,说不定日后她还能捞个正室的位子做做。
铜镜有些沉,婢女见阴月一直在发呆,实在端不住镜子了,直接将铜镜往桌子上一顿:“奴婢还有其它事要做,姑娘自行照吧,奴婢告退。”
婢女说罢,敷衍的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这些别院的下人对她一向如此,阴月气得一挥手将镜子打碎:“你们狗眼看人低,等我入了李府,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姑娘,你若是如此,可真是入不了李府啊。”
阴月正板着脸发脾气,将身前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遍,忽听有人在身后与自己说话,惊恐之下惊呼了一声,即便如此,外面却仍没有一个人进屋来瞧瞧,阴月心里有气,转头一瞧,见一个玉面书生正坐在椅中笑望着自己,吓得又是一声惊呼。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阴月抓起地上的瓷器碎片挡在身前:“你要做什么?”
李建成见阴月这一张脸被粉盖得瞧不出本身的质地,心中不禁升出些厌恶,有些怀疑这样如此蠢钝之人究竟会不会砸了自己的脚。
他开口前顿了顿,开门见山道:“你是否想得到李世民的正室之位?”
阴月不知面前人究竟是谁,心中存着些警惕之意:“这与你有何干系?”
李建成笑得十分和蔼:“我是李世民的兄长。”
听罢李建成的话,阴月又仔细瞧了一眼面前人,这才发觉他与李世民的确长的有几分相似,可仅凭这些,阴月也不能完全信任他,于是她又道:“我要如何相信你?”
李建成心中早已没了耐心,但面上仍是笑得得体,他将手中的扇子一收,话语登时冷了下来:“眼下由得了你信与不信么?”
阴月被他这凌厉的眼神惊得倒退几步:“你究竟要做什么?”
李建成朝阴月招了招手:“莫要怕,过来坐,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你也算是我的弟妹,是以不必如此拘谨。”
他将椅子替阴月拉开了些,问:“我方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阴月不敢过去,只是四下张望,可此时房门紧闭,她想跑也跑不了。
“不想死便过来。”
李建成仍是站在原地对阴月笑的和蔼。
阴月瞧他眼底弥漫出了杀意,知道自己若是不过去,今日必定会死在这里,为保命,她只好一步步挪了过去。
“我不想再问你第三遍,你想还是不想?”
阴月可从未从他的话语中听出来询问之意,她再蠢也知道,这男人之所以问出这个问题,答案便只有一个,于是她战战兢兢道:“想……想。”
果不其然,李建成的面色舒展了许多,他屈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唔,弟妹是个聪明人。”
阴月顾不得这个原本该是令人心花怒放的称呼,她僵在椅中不敢动地方,余光时不时瞟李建成一眼,又听对方道:“世民眼下的正室观音,你想必早已有所耳闻,若你想被扶正,自然是先将那位子清理出来,这个道理我觉得你懂。”
阴月此时像个傀儡一般,慌忙点头:“懂,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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