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太原起兵,足足耗时百余个日夜。
观音婢听闻李世民等人破了霍邑的城门,从龙门处横渡了黄河,征战中为使对百姓的伤害降到最低,李世民又奏请李渊开永丰仓赈济百姓,使得百姓感恩戴德,对李渊起义一事,百姓们皆振臂高呼,似乎早已等着这一日的到来,除此之外,观音婢还听闻此番李世民的姐姐李昭也跟着起兵响应,心中一时百感交集,这天,当真是要变了。
转眼又是寒冬,观音婢从祠堂中上香出来,裹了裹身上的白裘,一转身,正见李元吉负手从门外踱进来,面色十分平静,这么些年,李元吉长开了些,虽然容貌没法与大哥、二哥比,但瞧起来总不是十分扎眼了。
李元吉对观音婢还是较为恭敬的,他抱拳,称了声“嫂嫂”
。
观音婢颔首,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没有吃饭吧,我这便让灶房准备。”
李元吉嗯了一声,又道:“嫂嫂,那边来信了。”
观音婢的步子一顿,见李元吉迟迟没有下文,不由问道:“信上如何说的?”
其实之前李世民倒是三五不时的便来信告知那边的情况,只不过不知为何,这些日子却没有了,眼下事情几乎已是尘埃落定,李渊推翻了杨广,但终究没有自己称帝,更是未忍心下狠手杀了杨广。
裴寂有时也恨李渊这妇人之仁,但也不能逼着他杀了自己的表弟而后再夺了他的位,几人一合计,还是先拥立杨广的孙子代王杨侑为帝,再奉杨广为太上皇,这是目前来说,对杨广最好的解决办法。
至于李渊,杨侑封他为大丞相,又进封唐王,虽只是王爷,但天下人都心知肚明,皇帝尚幼,这唐王其实才是天下之主。
李元吉难得的沉默了片刻,他道:“二哥要纳妾了。”
观音婢觉得眼前有些发黑,她身子稍微晃了晃,仿佛被这凛冽寒风吹的站不稳,良久,她轻声问:“是什么人家的女儿?”
李元吉有些诧异观音婢如此平静,他清了清嗓子,道:“是阴世师的女儿。”
阴世师杀了李智云,是以李渊攻入大兴后,头一件事便是杀了阴世师为自己的儿子报仇,阴世师死后,留下了家眷,李渊本想杀了阴世师全家祭奠李智云,但关键时候被李建成给拦了下来,他道:“就这么杀了这些人,岂不是便宜了阴世师,旁人如何处置都可随意,但他的女儿阴月理应带入我李家慢慢折磨。”
李渊被丧子之痛带来的仇恨冲昏了头脑,他深以为李建成的话有理,但折磨女人的活,他们谁都没干过,一时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李世民此时正与长孙无忌着手处理宫中的之事,未在李渊身前。
李建成便道:“郑儿的性子父亲也知道,有些软弱可欺,所幸弟妹持家有方,不如将这阴月赐给二弟,命弟妹好生管教着,将她阴家的骨气磨一磨。”
李渊一心只想着搓一搓阴家的骨气,是以对李建成的提议表示赞同,于当日便将这事给定了下来。
等李世民从宫中出来时,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话语权。
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李世民心中的火实在是压不住,他道:“既然如此,何不将那阴月塞到大哥那,大嫂软弱可欺,说不定与这阴月相处久了,性子便能强些。”
李渊揉着眉心:“老二啊,不过是一个小妾,你若是担心观音不高兴,便将她妥善处置便好了,勿要挂在心上。”
李世民坚持:“父亲,我不纳妾。”
李渊这时也火了起来,他拍案而起,指着李世民的鼻子怒道:“不过是一个女人,你如此推三阻四的成何体统?这人我塞定了,你若不要便将老子杀了。”
李世民声量也不低,他道:“不过是一个女人,你怎么不将他纳入你房里?”
“你他娘的!”
李渊直接抄起桌上的镇纸朝李世民当头便砸了过去,李世民轻巧一躲,避开了这一击,只见镇纸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地上被砸出了个坑。
“你给老子滚!”
李渊指着门口:“滚!”
李世民满面忿忿,从李渊的书房离开,一脚刚跨上石阶便见李建成从门外进来,兄弟两人甫一对上面,李建成还未来得及说话,李世民便几步走到他身前,拎起李建成胸口的衣裳将他怼到了身后的树上,二话不说就是一拳过去。
李建成躲避不开,被李世民铁拳砸到了眼眶,当下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不得不捂着眼睛蹲下身子。
李世民一肚子的怒气,岂会如此简单便放过他。
李建成被他一拳拳砸下来,早已是头昏脑胀。
这边动静闹的太大,李渊听到声响怒气冲冲的走出屋来,瞧见自家大儿子都快死在自家老二的手上了,气得拔了腰间的剑,要一剑砍了李世民的脑袋。
裴寂与刘文静从屋中议事出来,见此情景忙去拉架。
李世民梗着脖子站在那不走,又连踹了已近晕厥的李建成好几脚,李渊年纪大了,直接被李世民气的赶在李建成之前晕了过去。
李渊一倒下,李世民这才发觉了事态的严重性,将一边的李建成弃之不顾,忙让人去宫中请了御医来。
李世民见自己将父亲气成这样,也没敢再提阴月之事,但又没有脸面将此事告知观音婢,只好采取了消极方式,拖到他去太原,亲自将事情与她说清楚,只是没料到计划没有变化快,他正想着措辞时,事情已经被李元吉给捅到了观音婢那。
义宁元年,杨侑于大兴登基,大赦天下,减免税赋,恢复了与突厥等周边国的互市,并与其订下和平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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