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若是您没什么事儿,便先走吧,我这屋子小,空气需要流通。”
李世民心想,我即便是再胖,也断不会将这屋子堵死,但见观音婢此时的心情实在算不得好,也不敢反抗,他抬头扫了众人一眼,只好起身离开,路过方才傻站在原地的那位军士身前时,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军士被李世民这一拍,拍的险些尿了裤子,又琢磨不透李世民的真实用意,便拼命向同伴们抛眼神求助,军士们极有默契的又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观音婢见状正要呵斥李世民,又听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她循声朝门口瞧了一眼,见李建成肩膀上绑着纱布,正怡然自得排在众人的后面。
观音婢下意识瞧了李世民一眼,意料之中,瞧见李世民的脸色冷了下来。
见李建成来了,众人纷纷自觉将地方腾给他。
李建成抬了抬手臂,笑道:“先来后到,我在这排着便好。”
前有抚军将军,后有录事参军,众人只觉心中压力着实大,没一会儿人群便自动散开了。
李世民原本正要迈出去的脚步也收了回来,在眨眼之间,屋里只剩下了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李建成一瞧便知是来瞧病的,观音婢不能置之不理,遂主动与他打招呼道:“李大哥,伤口这几日怎么样?”
李建成抚了抚肩上的伤口:“这几日已经好多了,我想到之前你叮嘱过我三日换一次药,今日正好是第三日,本来正想去找你,不成想你来了军府义诊,这便不请自来了。”
观音婢让李建成坐在椅子上,伸手将他的衣领翻开些,瞧见李建成的伤口仍在流脓,似乎有加重趋势,不由眉头一蹙。
“这伤口怎么会感染?这几日你碰水了么?”
李建成坦然的摇了摇头:“你与我说过不能碰水,是以这几日我都谨遵医嘱。”
李世民觉得自己有些听不下去,昨日他听虎子说,李建成吩咐手下给他备了两桶热水,整整两桶热水若不是洗澡用的难不成是舀着喝的么?李世民懒得揭穿他,顾自抱肩在一旁站好。
观音婢为李建成清理伤口,小心翼翼将那些腐肉剜掉,李建成身上登时疼出了一层汗,面上血色尽失,他双手紧紧攥成拳,颤抖不已。
李世民站累了,伸脚将椅子勾到自己身边,矮身落座,静静瞧着观音婢为李建成又是上药,又是包扎的,只觉画面十分辛辣。
“劳烦将军去打盆热水来。”
观音婢在缠纱布之余,瞧见李世民坐在一边有些碍眼,便开口使唤。
李世民朝椅背上四平八稳那么一靠,置若罔闻。
观音婢见状停了动作,微微蹙眉稍偏了头去瞧他,抿着薄唇一语不发。
李世民余光瞧见观音婢如此,初始仍是没动弹,只是搭在扶手上的手动了动,再然后,见观音婢似乎还在盯着自己,终于坐不住了,“噌”
的一下从椅中站起来,冷声道:“我端不动。”
而后目不斜视的扬长而去。
李世民走后,观音婢的压力小了不少,方才见他冷着脸坐在一边,观音婢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冲过来打李建成一顿。
观音婢手脚麻利为李建成换好药,叮嘱道:“下次五日换一次药便好,切记伤口不要碰水。”
李建成低头有条不紊的整理着衣裳,应过后,问:“你何时回洛阳?”
观音婢:“什么?”
李建成解释道:“父亲马上便要过寿了,今年母亲也会来洛阳,想必二弟早已与你说过了吧?”
观音婢笑着点头:“李二哥之前确实提过此事。”
“我瞧你来柳城也有些日子了,此番来这是有什么事么?若是没事,不如一起回去吧。”
李建成扎紧袖口,视线停在观音婢身上。
观音婢低头收整着药箱:“我为军中诸位瞧完病便走,或许要耽误一些时日。”
观音婢知道李世民一直不愿自己与李建成接触,平心而论,她内心也是拒绝与李建成深交的。
李建成闻言未再多说其它,朝观音婢颔首后便离开了。
观音婢以为李建成这人虽然城府深了些,但好在不爱纠缠,即便是他想做之事,但只要你拒绝,他便不会再坚持,这点倒是颇有风骨。
李世民自打方才离开后,便没再出现在观音婢视线范围内过,观音婢不知方才她将李世民打发走是不是伤了他的自尊,便想着走前去向他解释一下,孰料他并未在房中。
有热心的军士见状,自告奋勇替观音婢去寻他,在这军中找了一圈也都未瞧见李世民的影子。
天色已不早,观音婢不便在此处逗留太久,便想着明日来时再与他解释也不迟,遂在他桌上留了字条,拎着药箱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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