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虎子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着想,李世民发自内心感激他,他拍了拍虎子的肩膀:“好兄弟,就照我说的做。”
李世民出城走了没多远,便见有一辆马车东倒西歪由远处驶来,车外面坐着一男一女,但因离得远,是以瞧不清具体面貌。
李世民快步迎了过去,距离渐近,他见女子赶车的动作十分生硬,整个人几乎被甩下马车。
他运气,足尖点地,整个人腾空而起,一脚踏上马头,而后身子凌空一转,稳稳坐在那女子身边。
观音婢赶车技术不行,一路还得分神去照顾半路爬出车厢凑热闹的李建成,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一时瞧见李世民竟有些分辨不出人。
李世民接过缰绳,侧头去瞧观音婢,原本是想嘲讽她几句,但却在久别后清清楚楚瞧见她的样貌时,顿觉山河万物都安静了,耳边不再有烈烈风声,虫鸣鸟叫也化为虚无,甚至所有景象都消失不见,眼前只剩一个观音婢而已。
观音婢狼狈的抱着马臀,只觉得自己骨头架子都要被颠散了,这厢正默默祈祷自己可别被甩下马去被乱蹄踩死,惊觉身子向后一倾,她失重,本以为要摔到地上,下意识紧闭上眼,却不成想最后自己却跌入一个温暖且带着熟悉味道的怀抱。
有那么一瞬间,观音婢突然心安了。
马车逐渐平稳起来,观音婢也渐渐安定下来,她静静靠在那个怀抱中并未急着开口,少顷,听李世民略带无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若非我自己认出你来,你是不是不准备与我相认?”
观音婢耳边传来李世民强有力的心跳,她想了想,也伸手回抱住他:“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李世民用下巴磕了一下她的头顶:“你我二人相认还需要什么时机?”
观音婢自知理亏,想起自己若非是来为云茶的母亲瞧病,或许永远也不会来这柳城郡,心中不由有些内疚,也便没敢再开口狡辩,大约白熠说得也没错,她当真是一个负心又薄情的人吧。
一想到白熠,观音婢记起一直梗在自己喉头的刺,遂挣开李世民的怀抱,坐直了身子定定盯着李世民瞧。
李世民觉得观音婢这视线有些不同寻常,心里不禁发毛:“你这么瞧着我作甚?”
观音婢见李建成还躺在一边,也不知是不是还在昏迷着,觉得此时不是探讨这些事的时候,便将那些险些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回去,只道:“这事一会再与你说好了,现下的头等大事是要将李大哥的伤口处理了。”
李世民这才将视线施舍给自家大哥,他见李建成肩头处受了伤,血迹已渗透出来些许,便皱了眉:“你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人?”
观音婢眨了两下眼:“这些也等日后再说吧。”
观音婢直接将两人带回了再回首。
云父此时正在前堂焦躁的踱着步子,见人回来了,忙迎了上去,仔细查看:“姑娘你没事吧?”
云家老伯为自己带来的感动实在太多,而自己除去麻烦与担心,似乎什么都未回馈于他老人家,观音婢心中过意不去,安抚道:“伯父,我没事,只是我朋友方才在城外受了些伤,我先将他的伤口处理一下。”
云父这才望向她身后的兄弟俩,视线在扫到李世民身上时,躲闪了一下,而后瑟缩着身子将路让开,并吩咐小刘去准备热水。
李世民将李建成背到了观音婢的屋中,见观音婢伸手要剥李建成的衣裳,不由蹙眉阻止:“你做什么?”
观音婢抬头瞧李世民:“我自然是要给他疗伤。”
李世民拦着不让:“疗伤便疗伤,你脱他衣服做什么?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随随便便去看别的男子的身子?”
观音婢本觉得自己的职业是很神圣的,被李世民这么一打岔,她竟觉得自己有些猥琐,她瞪着李世民:“我这些年瞧病都是这么瞧的,前几日我给白熠瞧病不也是这么瞧的?”
李世民闻言,双手攥成拳:“我回去便扒了白熠的皮。”
观音婢:“……”
李建成伤口的血时不时还会流出一些,若长久如此,李建成今日大约会死在她的床上,观音婢觉得自己欠李世民的太多,也不想朝他发火,只好无奈得瞧着他,开始柔声哄劝:“要不你将他的衣裳脱了,再将这帘子放下,我隔着帘子为他医治总可以了吧?”
李世民自然清楚为医者治病救人,向来心无杂念,也不知自己在这无理取闹些什么,或许是气观音婢三年都未给自己来过一封书信,是以心中始终堵着口气,又或是她来了这柳城郡,却没有与他相认,若非今日他出城去寻人,两人正好遇上,说不定等观音婢回了洛阳,自己都再见不到她一面,思及此,他心中十分憋屈,总之李世民就是不想顺着观音婢的意。
观音婢拉了拉李世民的手臂:“李二哥,再这样李大哥可就有生命危险了。”
李世民多年来行军打仗,什么样的伤都受过,他瞥了一眼李建成的伤口,不甚在意的撇了撇嘴:“这点伤要是能死人,我都死八百回了。”
观音婢不愿从李世民口中听到“死”
字,面色一冷:“李世民,你想好再说话。”
这是两人相识几载以来,观音婢头一次指名道姓的叫他,虽然声量不大,但李世民还是觉得头皮一麻,他悻悻瞧了眼观音婢,口中敷衍道:“好好,我知道了。”
观音婢瞪了他一眼:“那你还不让开?”
李世民怕真的惹恼了眼前这位小祖宗,听话的让开了一步,而后道:“那就按方才说的做,我将他衣裳脱了,你隔着帘子为他瞧病吧。”
观音婢:“……”
在观音婢为李建成处理伤口的时候,李世民老老实实站在一边,观音婢手中动作未停,嘴里也没闲着,她状似不经意般问了句:“白熠还没醒酒么?”
李世民点头:“我来时他还在睡着,今日你们说了什么?他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观音婢抬头打量了李世民一眼,见他神态自如,并不像是知道白熠是姑娘的事的样子,一直提着的心便也放下了些许:“大约是心情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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