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是很正经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没个正形,枯云咬着嘴唇笑,问他讨纸笔,说:“那我也要留个字,唉,不,是留个人在身边。”
黎宝山把毛笔递给他,自己托了张纸在手心里让枯云落笔。
枯云不擅用毛笔,更不擅写字,慢慢吞吞地在白宣纸上写了个“山”
。
他的字很不好看,与他这身皮囊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黎宝山见了,便说:“这么难看的字你也拿得出手?”
枯云哼了声,把笔还给了他,往宣纸上吹了两口气,说:“嫌丑就别看了,大千世界,自然有懂得欣赏我这手字的。”
黎宝山朗声笑,不等墨迹干透,就将宣纸折成了豆腐块塞进了枯云手里,枯云一抓纸片,刚刚好将黎宝山的四根手指也攥到了手心里。
黎宝山就势将他的手勾拉过去,把枯云拉近了,垂眼看他,说:“那还是不能让别人欣赏了去,你教教我该怎么品鉴?”
枯云莞尔,从外面又绕回了书房里,他铺开张白纸,提笔蘸墨,在砚台上碾来挞去,眼珠一转,打量到黎宝山身上,道:“那你要看好了。”
黎宝山贴好了他站着,枯云先是在纸上写了一横,回头对他道:“你看啊这一横,起笔要刚硬。”
黎宝山被他说笑了,枯云又接连画了三竖道,嘴里还在叽里咕噜胡诌。
黎宝山的注意早就不在他的所言所说上了,他盯着枯云的手看,他那双贵公子的手因为不精于书法而显得尤为慌乱,五根手指紧紧纠缠着棕黄色的毛笔杆子,每一笔都写得十分用力,他手背上白玉般的皮肤因为这股力量而被撑得薄薄的,显露出了点青色的脉络,仿佛一道道涓涓细流,充满了涌动的活力。
黎宝山把枯与抓到了自己怀里,他的呼吸全数喷在枯云的脖子上,痒得枯云笑个不停,他手下的字是更写不好了,直接就弃了笔。
黎宝山变本加厉,往枯云耳朵后头吹了口气,手指钻进了他衣服里头挠他痒痒。
枯云怕痒,抚着脖子哈哈两声,往边上一缩,赶紧是躲开了。
他身上那痒劲还没过去,护着自己的脖子和腰,笑着一屁股坐到了张太师椅上,黎宝山追过去,弯腰就亲了他一口。
枯云喜欢亲嘴,嘴唇柔软,舌头温热,这软热配合恰当时是连他的呼吸都能被软化,融掉的,他最喜欢的便是这样的感觉。
黎宝山是个很有规矩,也很讲自己的规矩的人,正因如此他才能在众多白相人中脱颖而出,称霸一方。
他亲起人来也很讲规矩,亲嘴就是亲嘴,绝不会动手动脚再做别的图谋,枯云是很讨厌野蛮霸道的肉体接触的,他内心里很享受黎宝山的这种一板一眼。
从中他甚至能感觉到一种细水长流般的情意,这情意使他相信只要他和黎宝山在一起,快乐将会很长,很久。
他如果真的是一片云,那黎宝山就是他的天空,在这片天空下,他能永久的无忧无虑的任意舒卷。
枯云和黎宝山亲了好一阵才分开,他的嘴唇被黎宝山亲得红红的,窗外吹进来点暖暖的风,枯云靠在椅背上,嘴巴还微微张着,一双眼睛匀匀眨动。
他看黎宝山,也看外头院里的风光。
他被吻得很顺意,很舒服,因而有些懒散了。
黎宝山又回去写字,他的心情也很放松,枯云伸长了腿来撩拨他,他就对他笑,有时假装嫌恶地打开他的脚,有时又张开了十根手指举在脑袋两边比个老虎扑食般的姿势。
无论他做什么表情,什么动作,都能把枯云逗笑。
他的漂亮眼睛里的笑意就没散开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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