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弗舟最怕的,就是“普通”
这两个字。
江妩曾说过,她无心高攀苏弈那般高门大户,只要能寻个普通郎子,人品都过得去,留在东都平安生活,就足够了。
那不就是柴锜这种人吗?
跟天生就为了她准备的似的.......
...
裴弗舟心头怄了一下,可不能说柴锜这人有什么不好——至少,他还没有卑鄙无耻到去编造一个正人君子的坏话。
他只觉得头疼起来,索性将白麻纸一扔,自己扶着额头,将肘部撑在案几上闭目。
就在他烦乱之际,吴六郎已经从外头走了进来。
今早来给裴弗舟送这些记录名册的正是他,近来大理寺没什么要案,所以他这个年轻的主簿也乐得自在些,干脆在裴弗舟这头多留了一会儿。
裴弗舟同苏弈算是自幼相识,和吴六郎则是公差办多了熟悉起来的。
他同吴六郎年岁差不多,而苏弈更年长一点。
平时,裴弗舟总是装模作样的叫他一声吴兄,他也乐得受着。
吴六郎刚在右武侯府的饭堂蹭了朝食,进来见裴弗舟面有郁色,于是笑着故意道:“裴将军,这些记录有什么不妥吗?”
他是一向羡慕裴弗舟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居高位的,裴弗舟抖抖肩膀,落下来一片羽毛就能砸死他。
不过,人家裴弗舟的功绩和荣光都是用命换的,旁人羡慕不来......
可他不行,同大部分东都人一样,他怕死,并且还想着在东都繁华里终老,所以,只好走文官的路,老老实实地在他爹大理寺卿的手底下从一个七品主簿做起。
至于对裴弗舟,吴六郎也是乐得亲近,裴弗舟平时总是淡漠话少,像他这种喜欢问东问西打听旁人的人,最爱从裴弗舟嘴里套话听。
......
裴弗舟听见动静,睁开了眼,重新坐了正身子。
他出声谢过吴六郎的帮忙,却没多言,只随口道:“没什么不妥。
今日劳烦你了。”
吴六郎没想到裴弗舟看完这些之后变得如此心绪不佳,有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犹豫着问:“这几个人犯了什么事了?惊动咱们裴将军亲自调看记录。”
裴弗舟斜了他一眼,自是不愿说出心事,他脸上浮起从前那种生人勿进的冷,道:“吴兄,吃了朝食,还问东问西。
当心好奇害死猫。”
这话可过了,能牵扯到什么死不死,猫不猫的......
可吴六郎却更加有兴致,到底是什么人,因为什么,让裴弗舟如此费心和保密地去打探这么几个无足轻重的东都人。
吴六郎一笑,对插着袖子凑过去,挤兑他一下,低声问:“......是不是为了上次那个......”
裴弗舟乜了眼,朝他这兴致勃勃打听的模样一瞧,故意装不懂。
“那个?那个是哪个?”
“唉。
别装。
还有哪个?.......那日道德坊马球场,你光天化日之下就搂着人家......怕不是来真的?”
裴弗舟没有说话。
吴六郎见他神情淡然,忍不住惊讶,“乖乖,你是要来真的了......快说!
她到底是谁,竟如何有本事,让你这万年冻住的的铁树开了花。”
裴弗舟不理会他,只将案几上的纸张卷好收起,打算置之不理。
“你这样,人家张家娘子怎么办。”
“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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