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才在汗水中慢慢睁开了眼,不禁万分错愕......
此刻,裴弗舟才看清了被压在下面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好友苏弈口中那位“喜欢的人”
——江妩。
她那一双眸子,正无比戏谑地瞧着他,眉眼如勾,似是带着一种解气的痛快......
裴弗舟不可置信地一退,胸口气涌如山,忽然就那么醒了过来。
......
他缓过神,咽了下喉头,向外看去。
黑漆漆的院落里,柔软的月光被梧桐利落的树影颠簸成了一池碎波。
伴随着直棂窗外树叶的沙沙声,他终于彻底清醒。
不由牵唇轻嘲。
他和江妩这古怪的梦,简直不可理喻得可笑......
退一万步说,就算前世他们真有点什么,可真不至于,让他能走到失了理智的荒唐地步。
很快,他认定那大抵是这几日接连的疲惫与疑惑,让神思太过耗费,才发了这梦。
他不屑一嗤,而后发觉手掌处竟有空虚之感,似是还残留着方才令人沉湎的柔软起伏触感。
裴弗舟脸色冷厉,立即利落地起身下榻,只将湿透的上衣一脱,用冷水冲了两把身子,直接抄起横刀往院子去了。
清晨时,裴弗舟浅眠一阵,醒后往前堂时,他父亲裴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廊下。
裴肃清了清嗓子,见裴弗舟像没听见似的,脸色一愠,捏着胡子尖,抬声叫住了儿子:“晚归不拜,晨见不言。
如今这家里还有没有礼数了?”
裴弗舟这才脚下慢慢停住,转过身来,站在梧桐影下,草草行了一礼,“父亲。”
裴肃哼了一声,一拂袖自廊下走入庭院来,斜了一眼,几乎吓了一跳。
只见裴弗舟原本俊朗的眉眼下,泛着两道青黑,神情有些不耐烦。
裴肃目瞪口呆地瞅着,问,“昨日你下勤去哪了?一晚上没睡?”
裴弗舟一夜都在烦闷,本不想开口,又不愿裴肃拉着他问东问西,简短道:“昨夜有些事务,去了一趟国子学博士沈府。
晚上处理完事务才歇。”
裴肃一听,神色缓和,“沈居学那个老书袋子,还算循规蹈矩,不怎么参与党派之争。”
,他放心下来,和声道,“不是和苏弈混一块就好。”
裴弗舟没有说话。
裴肃看了他片刻,察觉出不对,忽然两道浓眉当即立了起来,方才那点温情顿时消散,不禁骂道,“混账。”
“我说多少次了,少和姓苏的来往!
陛下恐有易储之心,那梁国公府站错队了,来日不会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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