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声肃然,“内务府彻查此事后,所有涉案人等一概从重论处,主使者不论品位,均按律法重责惩办,以儆效尤。
至于云珠,她的家人以及她日后的生活起居,自会有人予以丰厚的抚恤照料,这是我能给她的。”
我知道,以他的风格,绝不会是口上说说那样简单,必是杀一儆百,好叫后宫那些人再也不敢起什么歹念。
作为一个皇帝,他这样其实已是无可厚非,对于一个身份低微且不再宠爱的妃子,能做的都做了。
然而我却难以接受。
“你能给她的?你能给她的就是这些?”
我知道,一旦失去了君王的宠爱,便再难奢求他回过身再来看你一眼,可我却忍不住地责难他,不知是为了云珠,还是别的什么人,“你不爱她,当初又为什么那样对她?当时你那么明目张胆、毫无顾忌地宠幸于她,就没想过,她以后可能会受人嫉妒、遭人谋害?!”
他看了会儿我激动的言论,莫名道:“我为什么要想这些?若对我每一个宠幸过的女人我都要去顾虑这些,那我这个皇帝还要不要当了?”
我愣怔地看着他,一时竟想不出话来反驳。
突然有些泄气。
发现自己真是天真得傻。
不要说他这当皇帝的根本没时间和精力去顾忌这些,原本作为君王便是乐意宠幸谁就宠幸谁,后宫美人们本就是给他享受和服侍他的,从没听说有哪个君王还要为了他的宠爱可能导致妃子日后或许会有的危险,而要克制自己的。
是我的逻辑太神奇了。
可是心里仍觉得不甘,我嘲讽地写,“每一个?你怕是从来没有为这种事担心过吧。”
他这一生未必对哪个女子真正动心过,又怎么会懂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的视线落在桌上翻开的一卷文书上,很久没有回话。
我隐隐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自顾自想了一会儿,便没再注意他的举动。
但那种微妙的感觉转瞬即逝,我凝神许久始终抓不住那一缕思绪,只得作罢。
时间不早了,今日此行的目的却还没达到。
我瞥他一眼,有点纳闷我为何要专门来跟这薄情寡义的道个别。
走便走了,不理他不就行了么。
……算了,来都来了,姑且和他说一声。
“对了,我明天要走。”
我随意地在他书卷旁写道。
他看到那行字,停了一瞬,眼睛微微睁大,“你要走?”
我顿了顿,仔细留心他的神色,发觉他大概误会了我的意思,正想解释,他却已淡淡地道:“是去见那个人么?哦,或许不该说是人。”
隐约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自然。
嗯?他是说幽冥么?我写了一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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