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事只要做下便会留个蛛丝马迹,为云珠诊治的太医把脉时观测到脉象的些许征兆,精明干练的刑部差役又从煮药的壶罐中查出有异,请太医尝试判断,一切便被知晓。
我听明白这整件事,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气恼的,沿原计划走到夫君的正殿里。
他照常凝神肃容,在处理文书。
我走过去写道,“哟,陛下,您还真是一心社稷,兢兢业业呀。
您的爱妃身体虚弱刚刚苏醒,未出世的孩子被害流产,您却仍能无动于衷,心无旁骛地在此批阅奏折?”
他见到桌上浮现的字句,神色却忽然变了变,将手里的笔也搁在了一边。
“我在等你。”
他几乎是急切地道。
“等我做什么?”
我写道。
他却顿了顿,少顷,叙述事实似的低声道:“内务府已查出谋害云珠的凶犯为何人,以及事情前后经过。
你与此事并无关系,为什么那天我问你时……你不解释?”
就为这事?他堂堂一个尊贵的国君,还会等我一个孤魂野鬼?总不见得,他还能跟我道歉?“为何要解释?”
我无所谓地写,“害人的是我或者别人,有什么区别?终归被害的已经是这样一个结果,不可挽回。
反正我在你心里,总是个害人的恶鬼,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为什么要这样损自己?……算了,事实而已。
“不是这样的……”
他有些茫然道,不知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看上去似乎有点混乱,他轻声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一定认为我的存在对他是个威胁,可我现在脑中所想的,只有一件事:“我只是为后宫里这些女子,确切说是您的妃子们,感到悲哀。”
他抬起眼看着桌边这行字,像是没想到我会说这个,一时没回话。
我继续写:“我听说你一次也未去看过云珠。”
他突然淡淡笑了,“我为何要去看她?”
那无关紧要的语气,好像云珠根本是他只听过名字的陌生人。
这一句话让我顿生愤怒,“你不应该去看她?她是你的女人,为你流失掉一个孩子,现在气息奄奄卧床不起,你却连看她一眼也不屑?我当时见你对她如此宠爱,以为你对她至少有几分情意,你其实……”
我心中有些复杂,“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他稍稍向后靠了靠,神色早已恢复如常,与往日那冷淡寡情的帝王无甚区别,脸上仿佛写着“你说呢”
三个字,答案十分明显。
我一向晓得他的恶劣,此时也不免看不下去,“就算你对她没半点情意,可她怀的毕竟是你的孩子。
归根到底,她的伤痛和不幸命运是你所造成的,你就什么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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