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的王府里,特地辟出给他的书房内,静悄悄的黑夜,夜色柔美,沉寂无人,唯有清冽月光落在地上。
他抱我在一张躺椅上,轻柔地撩开我颈间发丝,克制又难掩渴求地吻上去。
如水的月夜里,人影晃动,暗香滋溢。
那个名为爱情的漩涡一旦踏入便难以抽身,是他亲手把我拉入其中,用自身告诉我,情之为物,是怎样一种疼痛与快乐。
我以为那是我幸福甜蜜人生的开端,却不料,那只是我无尽痛苦的起始。
从那天起,我的人生就无可救药地走向了下坡,一路至谷底,再没复燃过。
当时,我虽然心里知道他必是哪户名门贵胄之后,并且一眼便能看出是个前途无量优秀不可多得的男人,既允了他,日后必然生生死死就是他的人了,但彼时仍然有种背着众人和情郎月夜幽会、私定终身的兴奋刺激与微妙骄傲,如同初尝禁果后心怀忐忑又震惊于那异样的芬芳,也像是骤然见到了自己幸福圆满的归属,整颗心甜蜜悸动得快要满溢出来,浑然看不到其他。
我怎会想到,这一切原本就是父亲所授意的,我的心仪靠近,他与我花前月下,以及那个前后空落无人的幽静夜晚,都离不了父亲的促成。
那一晚,我沉溺在他温柔而又强势的怀抱中,并不知道父亲遣走了所有佣人正独自站在门外,心怀担忧满腹愁肠。
他在权势利益、王府安危与女儿的前路幸福之间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叹息着放开了我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试试。
如果不行就放微博~(我觉得,这也只是肉汤汤吧?……)☆、魂替…………如同被惊涛骇浪拍打的一叶小船,我觉得我的身体早该痛得麻木了,眼泪却不知为何止不住地往外淌。
其实在我入宫之前,父亲有问过我,问我是否真的愿意跟着他一生。
母亲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终日以泪洗面,苦苦哀求,而父亲也终是不忍心。
他说如果我不愿意,哪怕圣上降罪,哪怕要削去他的官位王爵,他也不在乎。
我很庆幸那时候脑子也不过就斩钉截铁一脸笑靥地说“我愿意”
,因而即便后来在波涛汹涌的宫廷斗争中我悄无声息就被淘汰了,不争气地死在角落,我们安南王府还是拥有一世不愁的荣华富贵,父亲依然挂着天子岳父的头衔,府中上下百余人等的安稳富足有目共睹。
我觉得,这很值得。
毕竟,君王之爱,最是虚无缥缈。
古往今来,能有几个女人真正能成为皇帝的挚爱?若真成了,不是祸国殃民,便是凄惨收场。
而一个皇帝若把一颗心都放在了一个女人身上,那他不是昏君就一定是枭雄了。
夫君自然不是昏君,也不会去做枭雄。
他注定是位名垂青史的明君。
于是,我顿时又明白了,看那些载入史册丰功伟业的君王,哪个不是怀有一颗关注世人的博爱之心?他之所以看着恋新忘旧、深情难久,也只因他的爱是对天下众人的平等广博的爱——换句话说,恐怕对谁都只是逢场作戏,实则内心或多或少有所疏离,并非真爱。
如今想想,甚至觉得当年他在府中满含情意的温柔目光,看似深情的种种,很可能也只是我的错觉罢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执念愈深,对那本来不存在的爱情也反反复复刻意描深了轮廓,却忘记了最初的真假。
…………我都这样了,自能想象他先前的难熬。
此刻他定是神志不怎么清醒,大概已被欲望烧昏了头,目光也有些虚泛。
他看着我——不,是看着琴儿,却又像是看着别人。
眼中竟似乎含着强烈的不甘、愤恨和……寂寞?久居高位,身边没个真正了解他、全心全意为他的人,也是心塞,会感到寂寞也是正常的;还是说,他又想起了哪个与他有过露水姻缘的女子,体验甚好,竟能让他难以忘怀,这时候又记挂了起来?我不由得要将他游离惝恍的心神拉回来,好心提醒道:“陛下,您可记得,不要在这琴儿身上,留下……”
我以为自己已努力把话说得平稳,结果还是断断续续,一句话费了好大劲才说完。
开口才发现,声音粘腻得不像样,细细如翎羽轻扫,连我自己的心神都觉得像被惑扰的琴弦,颤了一颤——一定是这琴儿天生是个勾人的狐媚胚子,红颜祸水!
他倒还挺清醒的,深黯的目光看着我,笑了笑:“这自然,不劳你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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