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论孝期,如今也过了三年了,且不说古来天子以日易月,即便当今愿做孝子,满满三年已是足够,27个月一过,宗人府立刻递上了选秀之事的折子。
四爷也琢磨着该把这事早些办了,阿午正是娶妻的年纪,连带着他那些与阿午年纪相仿的侄子们也一并可以在这次办了。
宝月原本还颇有微词,可四爷只一句话便叫她刹住了嘴。
“弘晖弘昀都是这个年纪成婚,若阿午反倒晚些,岂不叫人以为我刻意拖着他?”
于是她也不再说什么,办选秀这事自然是以太后为主,四爷令她从旁辅助,承诺阿午的福晋让她来选,宝月思量一番后便满口答应下来,届时她自然会拿去问阿午的意见,叫阿午选一个自己中意,相互喜欢的,如此岂不好过盲婚哑嫁。
很快到了暑月,木兰又开过一季,于太后而言,选秀这事不过是驾轻就熟,先帝那时的大选小选都是佟佳贵妃领着四妃一手操办。
秀女们在神武门前被嬷嬷们安排成一列一列,如今还未到时辰,殿中只有宝月和太后在座。
“哀家还记得你第一次来的时候,”
太后忽然笑了一笑,她额间白发丛生,似乎想起了很久远的故事,“那时候宜妃也说你漂亮,想为老九要了你去,那时还是先帝见老四心性不定,叫哀家再为他选一个妥帖的。
如今看来可真是选对了,再没有比你更好的了。”
宝月很心虚的笑了一下,她的所作所为在这个年代来看实在不算什么美德,这样的夸赞她可当不起。
可太后却说的情真意切,一时她竟分不出来太后究竟是不是在说反话。
“那些德容言功重要,但有时候也没有那么重要,”
见宝月这副神情,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眨了眨眼睛,“皇帝是天下人的主子,能叫君父满意,就比别的什么都要强。”
这是太后的肺腑之言,是她在先帝的后宫中多年以来的经验之谈,宝月未必多么赞同,却也不得不说这是她们在狭小的空间里挣扎出来的生存智慧,不过只是想要过得好一点的不得已罢了。
掌礼司的太监在左侧唱名,千姿百态的女孩们依次上殿,四爷忙于万几,是没有空来瞧这些他觉得无益的事的,皇帝不在,流程便自然而然地简便许多。
不过半个时辰,便已将满军旗的选阅过半,太后显然很清楚地知道这次的选秀是什么性质,周嬷嬷在她的示意下圈圈划划好些名字,一旁的是适龄宗室子弟的名单,却绝口不提是否要挑选女子入宫来。
正如同宝月当年选秀之时的规矩,秀女们大多是报了名字出身了事,不过草草几分钟就是下一批,这一列看过,一个一个报上名来,在众多只敢直视前方的女孩中,却有一个很大胆地抬起头来。
她脸上是盈盈笑意,有一双小鹿一样灵动的眼睛,“奴才也是瓜尔佳氏,见过二位主子。”
一时倒叫看了几百人的太后和宝月眼前一亮。
瓜尔佳是大姓,人多,发源地也各有不同,譬如理亲王妃也是这个姓氏,宝月拿起册子瞧了一眼,是京中那支,她们家中最大名鼎鼎的,大约是康熙朝的摄政大臣鳌拜。
虽然有几分大胆,但随后很快又低下头去规规矩矩地行礼,随着这一列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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