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几个人默默低头,只当作没瞧见那一节晴山色衣袖,他们出入的多了,也知道四爷身边有位侧福晋,四爷所办大事并不避她的耳目,正如八福晋在八爷府中的地位一般。
宝月双手接过,乖乖点头。
四爷露出一点微不可查的笑意,很快地看她一眼,便凝着神色回到外间。
外头几人一时屏气凝神,只听到纸张在宝月手中翻动的声音,几息过后,宝月张口问道,“诸位见笑,戴先生信上所说的这位去查案的工部尚书王鸿绪王大人,是哪边的人?”
“明面上仍是万岁的近臣,只是这人与李光地私交不错。”
沉默一瞬,座下其中一人答道。
李光地同样是康熙的心腹,但早已是八爷党的人。
如今竟然连汉臣也不再支持代表着正统的太子了。
那么被派去查探苏州案的王鸿绪会带来怎样的回复,便可想而知了,太子究竟有没有做过,又有什么要紧呢?
果然在接近年底的时候,王鸿绪返回京城,分明是密折上奏,但此案却在京城传的几乎人尽皆知,苏州那边的消息说,幕后之人乃是‘御前第一等人’。
针对太子的意图昭然若揭,这次连同太子半君身份带来的民心也一并被摧毁了,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样子已经没有人关心,这些民女究竟多少数目,如今又在何处,朝臣们也并不会在意。
朝会上轰轰烈烈的吵了几日,见康熙仍旧摆出了不置可否的态度,这件事就像一滴水汇入江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滴水石穿,绳锯木断,康熙到底不能容忍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太子越来越偏离自己的期待。
翻了年后,他不知是听了哪里来的术士之言,说今年有动摇国家的大事发生,频频召太子到御前奏对。
若说太子有什么做的不好,他尚且还可以找理由推脱辩驳,以天象这等荒谬邪说问他的罪,他却是百口莫辩,哪能不知这是君父的敲打。
好在星象这事,也不会开口说自己要预验在什么事上,六月的时候,朱三太子在江苏一带伏诛,太子便派手下的人上奏,将这事扣上了一个祥瑞的帽子,只说是星象应验了。
康熙敲打的够了,见太子最近乖觉,便顺水推舟的应下这事,看似和太子又重归于好,甚至将太子的长子弘皙带在身边亲自抚养。
直王心中不平,往御前去了几回,只说他家的弘昱也十二岁了,想请皇父代为教导。
“弘昱聪明,儿子在府中招架不得,也想放在宫中,请汗阿玛代为管教,兼有上书房一众师傅们,何愁不成才。”
直王特意将儿子带到宫中,想让康熙瞧瞧弘昱的本事,不巧这会太子也在伴驾,康熙只草草赏了弘昱一点东西,便叫他自去玩。
直王再是不甘,也只能听从康熙的意思,坐在太子下首一起为康熙分处起奏折来。
太子自始自终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到了日暮时分,康熙才脱下眼镜,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外头太阳的位置,主动说一同去御花园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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