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娘娘也不喜欢吃,才叫他们两个分担。
正殿里却是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百官向康熙贺岁后便一同向太子贺寿,越是这样的大场面,有太子这一身份在就越是与众阿哥不同。
在大臣们看来,太子毕竟是半君么,即便如今父子失和,众人多少也要为来日考虑。
今日得罪的狠了,焉知不会被记一笔来日再算账?
倒是几位阿哥前头自然都是门庭冷落,如今谁也不敢让皇上觉得自己结党营私。
直郡王有意要和太子别苗头,倒是大大方方同一些满洲武官们交际起来。
但到底不如太子那儿排场大。
直郡王自然是心中不愉,他才是长子,却日日受弟弟的压制。
他挑衅似的瞥了太子一眼,拎起酒壶就往御座前去,三十岁的人了还在父亲面前卖乖讨巧地说吉祥话。
康熙果然很高兴,被这个长子逗得合不拢嘴,未多时就传人拿笔来,御笔写下一个福字。
直郡王激动的一双眼睛都要粘上去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太子前头得到汗阿玛赏的东西。
却不料康熙没搭理座前的直王,反倒往太子那儿看去,招手要他来,“保成啊,快过来,阿玛写了福字。”
赐福
热闹的席间霎时一静,群臣的目光死死锁在天下最尊贵的这一对父子身上,揣摩着万岁的心意。
太子仿佛如梦初醒地站起,不知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
自从他开始监国起,汗阿玛亲昵的话语,优容的态度总是伴随着猜疑的冷眼和打量。
他从前自以为从小依恋皇父膝下,汗阿玛待他的诸多殊荣早就习以为常,如今大了,却要他恭谨事上,他实不知该如何侍奉君父。
汗阿玛亲征葛尔丹时,他监国时倚重的大臣汗阿玛一班师回朝便立刻贬谪出去,如今他从小信赖的叔公索额图也被勒令乞休。
他以为汗阿玛对他不满,可除却不着痕迹的猜疑,待他的态度却又依旧如常。
现下他乍然听到这样慈爱温和的话,心中第一个升起不是久旱逢甘霖的感动,而是油然而生的惶恐。
直郡王在上头将太子看得明白,心中暗嘲太子不经事。
若他是太子,绝不会如此让汗阿玛费心。
太子贪婪,有了汗阿玛的逾越诸子的慈爱还不知足,只想着在朝堂上揽权。
汗阿玛勉力平衡,太子却不知体恤皇父。
看到太子这副表情,汗阿玛会失望吗?他回头偷偷望去,却看不透近在咫尺的康熙的思绪。
太子步上玉阶,竟有些迟疑和踉跄,“汗阿玛……”
“保成啊,你病好了,朕也就放心了。”
康熙亲手将那个福字交到太子手里,亲昵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将来是万民之依赖,一定要多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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