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已不是当初那无人问津的十六皇子,而是陛下亲封昭郡王,宫人向他行礼和问候也多了几分尊敬。
他目不斜视,路过宫人身边时依旧温文有礼,却又多了几分凛然不可侵犯。
清辉殿值守宫人得知叶长洲来意后,请他候在殿前,待叶政廷来便去通传。
叶长洲站在一旁候着,抬头望着“清辉殿”
古朴的匾额,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不知将来,入主清辉殿的会是谁呢?
自古以来,多少人为了那把椅子争得父子相杀,手足相残,儿子不是儿子,老子不是老子。
叶长洲无奈生在帝王家,注定逃不掉这个命运,只是不知自己命运的车轮,会去往何方。
“杨妃娘娘,您慢点……”
远处,宫人的喊声打断叶长洲的思路。
转头循声望去,只见杨氏踉踉跄跄扶着墙正往这边奔跑。
摧心肝的丧子之痛煎人寿,短短几日,她便从风姿绰约的妇人成了疯癫老妪,头发都斑白了。
她身后的宫人生怕她摔倒,跟着试图搀扶她,皆被她一把推开。
杨氏直愣愣地盯着清辉殿大门,双眼如死鱼一般毫无灵气。
经过叶长洲身边,叶长洲低头向她行礼,她像没看见一样,冲殿门“噗通”
跪下,悲痛欲绝哭喊道:“陛下,丰儿死不瞑目啊,求陛下为丰儿报仇!”
“陛下,丰儿冤啊……他九泉之下死不瞑目啊……”
……
杨氏边哭边“砰砰”
磕头,重复着那几句话,声音嘶哑,悲怆欲绝,闻之令人潸然泪下。
后宫妇人为皇家开枝散叶,儿子就是唯一的支撑,失了孩儿,杨氏就失去了所有的指望,未来将在暗无天日中度过,数着墙砖到老到死。
叶长洲不敢搅了她,连忙往一旁挪。
忽然身边有人低声啜泣,叶长洲转头,见杨不易竟看着杨氏在默默抹泪。
杨不易与自己一样,很小便失了母亲。
叶长洲想着,如果母亲还在的话,她也会这么爱我的吧?她看到我如今长这么大,会不会激动得哭?叶长洲鼻头忽然有些酸,连忙抬眼望着高处,努力平复心绪。
清辉殿的宫人听闻杨氏的哭声,迈着小碎步过来劝道:“杨妃娘娘您怎么又来了?陛下昨日已发了雷霆之怒,您回去吧……”
“陛下……您好狠的心啊,丰儿是您亲骨肉啊……您怎么忍心他尸骨未寒……”
杨氏根本听不进去劝,哭得死去活来涕泪横流。
此时,一个宫人悄悄从侧门出来,低声对叶长洲道:“殿下请随奴婢来,莫惊动杨妃。”
叶长洲微微一笑,蹑手蹑脚跟着宫人悄悄从侧门进清辉殿。
刚进殿门,宫人便将殿门关了。
叶长洲抬头,见叶政廷高坐龙椅上,空荡荡的大殿无比冷清,杨氏悲怆沙哑的哭声幽幽在殿内回荡,竟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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