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干脆利落。
叶润绩的目光沉下来,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现在是六点十二分,计时开始。”
男人生疏的口吻,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也不知道具体该聊怎样的话题,祝兴妍迟疑几秒,随意翻出个话题来,语调生涩:“这样吧,说说你在国外的生活。”
叶润绩顿了下。
视线挪向前方,只差两三秒红灯就变成绿灯,手重新搭上方向盘,犹疑地应了一声:“好。”
大脑酸胀得几乎快失去意识,祝兴妍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背靠回椅背,也把视线转向了前方。
只听他的话如淙淙流水般流淌进心里,却让她不太好受。
像是在描绘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卷,将他在英国多姿多彩的留学生活铺展在她面前。
他说,大一大二的课不多,业余时间,总有好友拉着他去各种游览博物馆、剧院;新年的时候,国外节假日很长,只要坐火车就能到邻国游玩;国外给的薪资待遇不错,每个月赚得都很多……他还说,就这样一直呆在国外其实挺好的……话音落下,车子恰好在她家楼下停下来。
就算是堵车,两头离得近,也根本花费不了半小时。
踩下刹车,叶润绩瞥了眼手表,公事公办地问她:“还要说么,现在已经二十一分钟了。”
男人这些话语,对于她目前的情绪来说,只能是雪上加霜。
她也不知道白花钱,听这些要做什么。
只觉得头皮发麻,每一根神经都被人拉扯着,生疼。
祝兴妍凝视着坐在黑暗里的男人。
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侧脸的线条被这漆然的夜色衬得冷硬至极,嘴角淡抿着,完全看不出情绪。
不过,也不清楚是不是她的错觉。
叶润绩在诉述这些时,根本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留恋和喜欢。
就好像那些美好的回忆,完全与他无关,他仅仅只是那座城市里的一个旁观者。
没再多说什么,祝兴妍直接下了车。
只是他所说的那些话,就像是烙进了心底,反反复复会被揪出来琢磨一番。
撇去那些称不上太过准确的预感来看,这些事不过是意料之中而已。
可当亲耳听见时,心的某处依旧在隐隐泛着疼。
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像是耀眼的太阳,肆无忌惮地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光芒,照亮世界上所有的阴暗角落。
忽的,祝兴妍又想起医院里,祝京铭对她说过的话:“为什么啊,为什么去死的不是你们这对母女?”
是的,她的出生,就是原罪。
从来就不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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