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恰巧被前来见周紫文的韩眉听见,郁眉难展的他倒替柳云孤分辨了一句:“大小姐休要怪罪柳副使,这些日子我瞧见几回他日夜在外奔波,寻找七少。
七少现□处宫中,柳副使倒是白忙一场。”
周紫文这一下震惊非同小可。
她乃是将帅之才,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曾色变之人,此刻竟连掩饰也忘记,失声惊呼:“小七这是又惹什么祸了?难道被囚进回纥天牢了?”
心中焦迫,不由拍案怒叹:“这惹祸的胎子,就没个消停的时日!
"
末了才想起来问:“你是从何而知?”
韩眉素来面若冷玉,吝于给人笑颜,这一刻终是带了萧索之意:“她已嫁于新任的回纥可汗,三军阵前可汗亲许她可贺敦之位!”
那回纥新任可汗势在必得的样子落在他眼中,无异于心头匕,痛楚难当。
“什么?”
周紫文此时真正大惊失色!
她虽身为长姐,这些年没少替小七收拾烂摊子,按理说早已习惯她三不五时闯祸,但听闻这小丫头已嫁作人妇,却是除了震惊二字,真正无言以述。
大周女子虽豪放不羁,但世家阀门,当朝显贵,终是循旧例而行,漫说其母英洛贵为安平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是当年的征西将军的名头抬出来也是响当当,她未禀明高堂而私嫁他国王室,恐怕安平王一旦获知,非是暴怒所能解决的了。
这坏心眼的丫头!
过得两日,新任可汗在宫中宴请各国使臣压惊,周紫文也得了邀请,遂带了副使柳云孤,令韩眉扮作她的贴身侍卫,同往宫中而去。
柳云孤前些日子日夜奔忙,又被周紫文厌憎,心中正不自在,韩眉那日替他辩解,他恰巧回来,得闻此语,心下对韩眉感激不已。
回纥王宫之内,明珠璀璨,灯火辉煌,各国来使与当朝显贵共济一堂。
来往侍女穿梭,引领各人前往预先安排的座次而去。
大周与回纥向来兄弟友邦,又兼着近些年大周国富民强,因此周紫文这一行倒被安排在了右边首座。
不多时,闻得侍人高亢尖利的声音在大殿之内响起:“可汗可贺敦驾到!”
殿中在座诸人皆起身恭迎,特别是周紫文,只差没有抻长了脖子。
但见当先而行的可汗伏帝匍高健欣硕,虎目凛凛在殿内扫视一圈,所过之处满殿皆静,帝威甚重。
只是等他眸光再回到自己身后,只因他身形高挺,将身后之人挡了个严严实实,众人这才发现,他身后静静立着的少女身形纤瘦,虽只着窄袖胡服,亦难掩天姿丽色,稚龄清颜。
她此刻正一脚踏进殿门,满目难掩的震惊之色。
满殿诸人瞧着,新汗甚宠这位年幼的可贺敦,行走间亲昵的伸手牵扶着她,仿佛这可贺敦乃是大周朝那官窑出品的易碎瓷器一般,生怕一个不慎给摔的粉碎。
唯有周紫文与韩眉心中俱是骇浪惊涛一时难定。
周紫文先时还想着,韩眉或许有误,又或者,这位新汗只是在兴头之上,左不过是一个可贺敦之尊位,小七向来不是贪图荣华的孩子,她若得空伺机劝说几句,或许能哄得她乖乖跟自己回家。
但如今瞧这新汗将她珍之重之,恨不得捧在怀中渥在心中的模样,她反倒迟疑了。
韩眉则是不信数日之间,她便已容得吐迷度这般亲近,难道这几日她又玩心不改,恋上了这回纥可贺敦之位?这丫头从来狡计百出,又贪玩,若碰上有趣之事,早被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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