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垂马鞭,信马由缰沿着青石板路慢慢向前,瞥一眼小高惶惑不安的样子,淡淡道:“孤理会的。”
纵然追到荣国府去又如何呢?罢了,她向来是个有主意的。
再往前便是官民居所,他过去只会扰的众人不安。
斜阳如火,皇太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返身回东宫去了。
却说贾元春回了荣国府,第一自然要给尊长问安。
在贾母处见了宝玉并黛玉,元春将二人执手在一处,笑道:“真是金童玉女,只不知林姑丈是否舍得?”
贾母笑着看王夫人。
王夫人也笑道:“你弟弟妹妹还小,哪里就说到这话了?”
说着便问晚膳,媳妇李纨与熙凤自然张罗起来。
宝玉与黛玉尚在稚龄,倒也不觉,依旧玩笑作一处,好得似一个人儿。
晚间,王熙凤坐在梳妆镜前,单手解着耳环,平儿立在一侧为她拆着发髻。
帘子一动,贾琏钻了进来。
王熙凤自镜子里看他一眼,笑道:“这是打哪里回来?今儿为了大姑娘回来,府里办了好大的宴席,单你一个不在,老太太、太太都问起好几次,好赖给你圆过去了。”
贾琏歪在榻上,捡着果盘里的松子糖吃,嬉笑道:“有他一个贾珠便够了,我不过是个充数的,去不去的有什么打紧。”
王熙凤将解下来的耳环丢在首饰匣里,面色冷了冷道:“人家眼看着金榜题名为官做宰,亲妹子又做了东宫娘娘,二房可不就风生水起了,到时候这府里——漫说你我,便是大老爷、大太太也未必能安生容身呢。”
贾琏笑道:“你看看你,我不过白说一句,引得你这么大火气。”
“我火气大?我有什么好气的?说到底,二太太那是我亲姨母,二房好了难道能亏了我不成?”
王熙凤冷笑两声,“我这真是狗拿耗子。
你只管整日钻沙,又关我何事。”
贾琏脸上便有些挂不住,慢慢坐直了,将手里一把松子糖都按到嘴里,只道:“没劲,没劲。”
踢踏着便鞋掀帘子出去了。
不一会西厢灯便亮了,隐约听着叫水声、人语声。
熙凤将首饰盒一推,身子往前伏在梳妆台上,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平儿方才不好做声,此刻只得慢慢解劝,“二奶奶您这又是何苦,二爷不爱听这样话,说急了只会往西厢那边去。
二爷到底年轻,慢慢儿就好了,您也别太焦心了。”
熙凤哭了一阵,仰脸由着平儿伺候,只道:“他年轻?大爷难道比他老了许多?整日在外面游荡玩乐,大老爷不管她,二老爷更管不到他。
如今大姑娘回来,好不好的到跟前认一认是个情分,日后说不定能给个前程呢?这么一日一日下去,倒叫我跟着他抬不起头来……”
平儿知道她这是今天叫大奶奶比着心里不痛快了,却不好提这一茬,只陪着笑细细解劝,好歹哄着睡了,没再去西厢闹起来。
这夜元春却也还未入眠。
难得回家一趟,这晚元春便与王夫人睡在一处。
娘俩联床夜话,兜兜转转又说到宝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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