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皱眉打断道:“这话越说越离谱了,那时家里人口少,谁会去下手暗算你?”
安姨娘进门的时间是三年后,前三年盛氏无子根本不可能是她造成的。
盛氏望了她一眼,道:“媳妇一直都觉着奇怪,为何我连着三年都没有孩儿,而安姨娘仅有一次没有喝下汤药就怀上了孩子。
于是我去看了很多医生,都说我身体安键并无不妥之处。
前阵子还住在那边院里时,我把以前母亲赏赐的养身暖宫药丸托人拿出去多配一些回来,谁知丫头贪吃嘴馋,顺手带走了我赏给她吃的,母亲小厨房常常送来的红枣燕窝糕。”
最后五个字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卢氏好像被什么重重捶了一下般微晃了一下,她勉强稳住身体,却是面色惨白如纸,额头沁出细汗。
蒋大老爷犹未察觉,只管问盛氏道:“然后呢?”
盛氏似笑非笑,继续道:“恰巧那日是张大夫亲自坐堂看诊,见了家里的丫头便上来寒暄几句,偏生隔得近了,闻到些奇怪的气味,检查了半天才找出源头。
原来,那红枣燕窝糕里除了红枣和燕窝,倒还有一样稀罕东西。”
盛昌远突然问道:“是什么?”
盛氏侧头看向卢氏,一字一字清晰道:“天花粉。
张大夫说此物虽常见,但女子慎服,服之则不易得子,怀孕之人服之则易流产。”
这个秘密太震撼了,震得众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半晌,蒋大老爷颤巅癫指着卢氏:“你……儿媳说的,可是真的?”
卢氏冷笑一声,对盛氏道:“红口白牙,毫无证据之事怎会由得你指鹿为马,胡言乱语污蔑长辈?小厨房里日日都有糕点送到各处,除了你这里,老太太和几个小的房里也都送,怎么不曾听说别处有问题?再者,我为什么要让你不孕?家中嫡孙迟迟空缺,我又能得什么好?”
盛氏轻轻一笑,笑容里讥讽十足,不知是嘲讽还是自嘲:“我原也不明白,可是后来仔细回想了这八年的经历。
正是因为三年无子,我心中对蒋家十分愧疚,对公婆相公更是感恩戴德,恨不能做牛做马报答众人。
所以相公移情别恋,闯下亏空的祸我都一力忍了,太太娘家式微,生活窘迫,这八年来我每年也都心甘情愿变卖了嫁妆拿出上千两银子相助。
我性子烈,又极为倔强,若是一进门就诞下孩儿,腰杆直了,又怎么可能这么好拿捏呢?”
卢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掌拍在桌上,喝道:“荒谬!
真是一派胡言!”
盛氏淡淡扫了她一眼,毫不在意地抚平袖子上的褶皱,低笑道:“是不是胡言,就请太太把小厨房的掌勺李妈妈叫来好生问一问。
我听说安姨娘那里也是每天都送茯苓酥的,她最初怀孕很是容易,后来却也和我一样五年没有动静,这等反常之事实在该好好查查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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