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颜玉央不知是何时进的房中,悄无声息坐在了她的身畔,此时他正垂眸看向她露在锦衾外的手腕,眉目微敛,不辨喜怒。
阿英下意识缩了缩手臂,细碎铃声响起,惊破一室静谧。
颜玉央知她已清醒,并不抬眸,只平平开口:
“为何不说?”
阿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那紫金锁虽打造得光润圆滑,毕竟是坚硬之物,日夜挟持,如今她的手腕及脚裸已是被磨损得红肿了起来。
“阶下之囚谈何言伤?”
阿英嗤笑了一声,“莫非我开口,你便会解开不成?”
“你不试试,怎会知道?”
颜玉央瞥了她一眼,唤侍女进门吩咐了几句,片刻后侍女呈上了一只翡翠玉盒,里面盛着如雪似玉般莹润的药膏,散发着淡淡幽香。
他牵起她的手腕,便要为她上药。
阿英心知那是内宫御用的羊脂百花膏,能消肿止痛,愈合肌理,但她不愿受他恩惠,抽回手腕,翻身欲走。
颜玉央不慌不忙拉住她腰间垂落的系带,衣结顿开,肩头外衫滑落,露出一大片□□肌肤。
阿英急忙捞住下滑的衣衫,惊怒之下操起榻上瓷枕扔了过去。
颜玉央侧身而避躲了过去,瓷枕落地,发出一片清脆碎响。
右肩刚一吃力,牵动箭伤之处,阿英登时疼得脸色煞白,跌落了回去。
颜玉央拽着锦衾一角,一转一围,系了个死结,直接将她整个人困在了被里,只余下身在外,阿英抬腿而踹,却被他轻易拿住了脚腕。
“颜玦,你放手!”
颜玉央握着她的脚踝,在床榻边再次坐了下来,冷淡道:
“我唤玉央,颜玦二字,不过是宗室玉牒上靖南王世子之名罢了。”
阿英一愣:“有何区别?”
颜玉央顿了一顿,将羊脂百花膏涂抹在了她的红肿伤处,低声说:
“我自幼随我娘长大,我娘为我取名玉央,后来进了靖南王府,为了祖谱排行,这才改唤为颜玦。”
柔软的药膏与他冰凉的手指在脚踝处细嫩的肌肤上轻柔擦过,带来一片战栗。
阿英身子颤了颤,忍不住又要反抗,却听他开口道:
“你还有何疑问,今日索性便一并说出来罢。”
“倘若我问,你便如实回答?”
“你问一句,便也要答我一句,至于是真是假,你大可自行琢磨。”
如此主动全在他手,她讨不到半分便宜,然而阿英确实有满腹狐疑,他这般抛出诱饵,她不得不乖乖上钩。
“好。”
阿英一口应下,她打定了主意不会告知他裴昀下落云云,便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去问他千军破之事,于是索性将方才半梦半醒间的疑惑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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