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理智犹存,明明有很多选择,但最终还是倒在他怀里。
季明叙看得分明。
他没再说话,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随后起身离开,阿命眼神直勾勾盯着他的背影,那股一直憋着的心火终于上涌,她神色冷下来,一掌拍碎还温热的茶杯。
被他触到的脸颊,似是有火在烧。
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以洪水肆虐之势在心头乱窜,阿命盯着桌上的那堆碎瓷片有一会儿,便将手掌放上去,狠狠摁在里面,直到见了血,她才面无表情地起身。
她想,他今天不应该说这些。
他应该像往常那样,拙劣地掩藏他那些不为人知的心思。
现下局面这么难堪,全是他的功劳。
转眼九月中旬,太子灵柩入葬皇陵,吴音柔的死刑部草草定性为奸杀,朝堂再度平静,却又传来朱林皓失踪的消息,引起轩然大波。
京城已入秋。
赤叶红枫,遍地寂寥。
阿命看着宫内颗颗叶子泛黄的古树,心中有股诡异的平静。
秋风打了个旋儿,在两人脚底飘过。
温奉和立在一旁,见她一直盯着这颗三人合抱才能围起来的古树看,便道:“据说这树是南魏建国以来就栽种的,年纪至少两百岁。”
阿命敲敲树干,手指抚摸着树干上古朴厚重的条纹:“倒是活得比人都久。”
温奉和耸耸肩:“反正有不少宫人每每遇事,都来这儿拜一拜。”
阿命放下手,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人影上,淡淡一扫便收回。
“走吧,最近刑部的那个案子催得紧。”
温奉和最近同她愈熟络,闻言亦步亦趋地跟上去:“月大人,您可听说过这个桃花坞?”
阿命知道高谌和薛如海最近在查这个黑市,“略有耳闻。”
“我是自幼在京城长大的,幼时总听说街坊邻居丢儿丢女,也有意外死亡的人家,后来这种事情少了,没想到这几年又开始泛滥。”
百姓们不知桃花坞的存在,只知道人贩子猖獗。
皇帝关注桃花坞已经有许久,这次出动高谌和薛如海,也是想将桃花坞背后的人一网打尽,但听上面的风声,此事进展不太顺利。
阿命心情一般,语气平平:“这么大规模的地下市场,一网打尽多少有些费力。”
高谌和薛如海早出晚归已有几日,却丝毫头绪没有,前两天还叫去阿命,吩咐她整理相关的卷宗。
整理卷宗本是镇抚使做,但不知为何,皇帝指名道姓让她接手,瞧着是有历练她的意思。
一男一女与迎面而来的季明叙擦肩而过。
季明叙脚步一顿,侧头去看阿命,眸光落在她无波无澜的面上。
女人身形如常,旁边的温奉和则又跳又笑,扎眼得厉害。
季明叙敛下眉间神色,秋风又起,他一脚踩在地上那些凌乱的枯叶,径直出宫。
出了午门,打马向醉春楼赶,待进了房间,寂安便通秉:“世子,朱林皓的行踪,没有线索。”
朱林皓失踪至少半月,朝臣们因其失踪个个惊慌不定,成日吵得锣鼓喧天。
锦衣卫都没有线索,季明叙从一开始也没抱什么希望能找到他。
他掸了掸袖上方才迎风沾上的落叶,落座的功夫喝了口茶才道:“查过阿命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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