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和初微怔,不由得轻转目光,看向那颗挨在桌边的小脑袋。
千钟盈盈含笑,笑靥被面颊上的珍珠点缀着,透出一重无瑕的莹润。
不张扬,不锋锐,却能轻轻松松穿过那重横在他眼前的微微雾气,直达他心底至幽至暗之处。
“雪本来是干干净净地待在云里的,可它愿意从云里落下来,沾走飘在各处的尘土,天地间干净了,雪脏了,这怎么能是雪的不好呢?”
千钟笃定道:“雪最好了,干净的雪很好,沾了一身尘土的雪,更好。”
沾了一身尘土的雪,更好。
心中一震,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趁乱自心底那幽暗处冒上来,庄和初只觉得着了魔似的,夺回神志之前,已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口。
“你可喜欢吗?”
“当然喜欢。”
千钟几乎不假思索便道,“您做的都是好事,谁会不喜欢做好事的人呀?也就裕王那些一肚子坏水儿的人才会不喜欢您呢。”
庄和初怔然片刻,忽而垂眸一笑。
这便够了。
足够了。
“谢谢你。”
庄和初轻道,“谢谢你喜欢。”
庄和初定心凝神片刻,便神色如常地敛起那些已写了字的纸笺,说要去做些安排,嘱咐千钟一会儿吃过东西洗漱罢就早些歇息,不必等他。
“呀!”
庄和初才一起身,千钟忽然又想起件事,忙将人唤住了,“对了,大人,还有件要紧事,成亲前忘了跟您合计了。”
“什么事?”
“万一,我有了身孕怎么办呀?”
千钟问得甚是敞亮,庄和初好一怔愣才反应过来,暗自苦笑,温声与她宽心道:“放心吧,不会的。”
“可是,这事儿,您说了也不算呀。”
千钟郑重地凝着眉头。
怎么就不能算了……
庄和初啼笑皆非,“不行周公之礼,便不会有身孕了。”
“周公之礼?”
千钟懵怔片刻,茫然间忽记起些什么,恍然道,“您是说去磕头吧?”
……磕头?
周公之礼跟磕头有什么关系?
庄和初已清楚地觉出她与他说的绝不是一回事,但也实在想不出这岔子是出在何处,只好硬着头皮问。
“什么磕头?”
“一男一女拜了堂以后,送子观音娘娘随时可能把小娃娃送来,有些总也送不到的,或是时机没到,或是功德没到,就要去庙里给送子观音娘娘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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