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择一,哪一样都好,庄和初却淡淡说了声不必。
“县主的宅邸,不便外人多扰,还是尽快将人送回谢府吧……三绿就不要去了,你也不要去,着人到庄府与姜管家说一声,辛苦她亲自走一趟。”
银柳微一怔,立时会意。
让姜浓去,不是信不过她处事的能力,只是由姜浓出面,便是在此事上将梅宅撇了出去,让谢府万事与庄府说话的意思了。
轻描淡写交代过,庄和初执绢帕掩口,低低咳了两声,又补道:“再则,嘱咐姜管家,寻个大庭广众处,专程向谢宗云知会一声。”
这道吩咐,银柳也明白。
谢家这对父子向来不睦,谢宗云未必真关心家里这些事,可那到底是裕王跟前正得意的人,若想借题挥,也能生出不少事端。
在众目睽睽下与他说个清楚,见证者一多,后患便能少些。
这些高门大户间幽微的人情世故,千钟一时还难悟透,但只看银柳渐渐定下心来,也大概明白,这寥寥几句话之间,庄和初已将里里外外都安排周全了。
神思还能如此清明,身体兴许真是没什么大碍的。
千钟心头也定下些许。
银柳踏踏实实地应声而去,庄和初又说他与千钟有事商议,奉茶的一众人就都随银柳一并退了出去。
人都走尽了,屋里只剩二人相对,千钟大着胆子叹出最后一丝余悸。
“可真是邪乎……上回谢老太医给您诊治的时候,您就摔了,这回,不但您摔了,他自个儿也摔了。
这谢老太医的八字,是不是跟您犯冲啊?”
庄和初失笑,她这么说,也算歪打正着了。
千钟只是随口一声慨叹,也没真去深究这里头微妙的关联,就着扶他的姿势挨着他坐下来,便是一副言归正传的模样了。
“大人,您是要跟我商议成亲的事吧?”
见庄和初一点头,千钟忙抢在他话前道:“跟我兄长说的那种话,您就别再说了。
照您先前的打算,您明明就是不想再见我了,就连那给我识字用的书稿您都一口气全备好了。
您突然改主意,铁定是出了什么事。”
千钟不给他留半点儿狡辩的机会,面容一肃,斩钉截铁却还有商有量地摆给他两条路。
“您要么跟我说句实话,我跟您一起合计合计,没准儿,不用成亲就能把事办妥了。
要么,您就好好编套严丝合缝的说辞,让我甘心情愿栽进去。”
庄和初被她这口吻听得直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好歹忍了忍,借着几声轻咳化去了。
“确实有件……意料之外的事。”
庄和初到底也没说选了那条路,只道,“我也是近日才得知,你在无意之中看到了一些很危险的事,若不慎走漏出去,不只是你,还有些相关之人,都会丢了性命。”
“丢性命?”
千钟讶然一惊,腰背不由得绷直起来。
“别怕。
这件事若无人与你说破,你这辈子,该都不会觉察到,也不会与人说起。
不过……”
庄和初温煦的话音略略一转。
“从前与你说过,皇城探事司下分九监,我只掌着第九监,在我之上,还有一位总指挥使。
这件事,他已亲自过问了。
所以,为防万一,我必得守着你。”
听到这处,千钟才从突如其来的震愕里恍然明白,“您把我娶回家去,您就能时时处处看管着我了?”
本意虽不是看管,但也算殊途同归。
以她的聪明,每多解释一字,都多一分被她顺藤摸瓜直抵真相的风险,庄和初到底只模棱两可道:“算是吧。”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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