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甩到了地上。
愈显得她紧张狼狈,可怜巴巴。
“大人我知错了!
骗您是我从前瞎了心,我一定洗心……洗心革面!
一定好好做个人!
您再饶我一回吧——”
千钟跪得干脆,求得可怜,庄和初还是在面具掉落的短短瞬息之间,就捕捉到了这张脸上那忍不住飞扬起来的喜色。
她这脑子实在转得太快了。
只是让她旁听这么几句,她不但明白了孟大财为何会在这里,还明白了孟大财能被捆在这儿,她是功不可没的,她这条小命,至少在这儿,是不会丢了。
这会儿求饶,是给他递个话头,让他亲口把饶过她的话明明白白讲出来。
庄和初看得好笑,偏不接她的茬,兀自走到一旁那做审问记录的案前,敛衣顺势坐到了案上,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只一半就足够让孟大财吓破胆的笑脸,才语声淡淡地唤她起身。
“这一遭走下来,你就只想通了这个?”
千钟一骨碌爬起来,不忘拾起她掉落地上的面具,一起抱着过来,人到庄和初面前时,唇角还一本正经地绷着,眼底果然已闪烁着藏也藏不住的笑意了。
“我还想明白了,这个‘阴间’,还是在阳间里的,您手下的这些人,也都不是什么阴兵。”
四下过于昏暗,反衬得她一双眼睛格外明澈,狡黠的笑意闪烁在其中,宛若夏夜里时隐时现的萤虫,映得这鬼气森森的所在都灵动了几分。
第一次亲眼见识九监密牢的人,无论从前是否有所耳闻,多半都会被这森然冷肃的气势震慑,便是能再回到地面上,远去良久,仍会骨寒毛竖,心有余悸。
还从没有人像她这样,人还在这里待着,就已经晏然自若,连那青面獠牙的面具被她抱在怀里,都像抱着个软乎乎的小猫小狗似的。
庄和初忍不住逗她,“你未曾与他们接触,怎知他们就一定不是阴兵?”
“这哪还用什么接触呀!
刚才在那一旁录供词的官爷,写到半截就累得直揉手脖子,一看就是凡人。”
“……”
那般情景之下,她竟还能抽出精力观察这些毫末忽微之事。
庄和初自认为丝毫没有看轻这独自在皇城街巷间活出一方天地的人,可越是往深里看去,越是现,她还远远不止于此。
案上有人早一步来备好的茶壶茶碗,庄和初边笑着,边拎起壶来倒出一碗,一手接过她抱在怀里的面具,一手将茶碗换进她手里。
千钟接到手里,一时没动。
茶碗中升腾出的热气一股股扑在她脸上,尽是一股粮食独有的温厚味道,颜色瞧着黑乎乎一汪,也不像是茶水。
庄和初觑见她慎重地把鼻尖儿凑上去,不由得好笑,板住脸唬她。
“这是孟婆汤,喝了它,也不必把你毒哑了。”
千钟手一顿,目光在碗中的汤水与庄和初的笑脸上兜转了几个来回,不知那机敏的脑瓜里转了些什么,忽然举起来一仰头,咕嘟嘟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您别吓唬我了,这可不是孟婆汤。”
这当然不是什么孟婆汤,只是红豆薏仁水。
密牢里潮湿阴寒,常煮这些祛湿益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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