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天,他消瘦了不少,本就清晰的下颌线越凌厉了,脸色苍白如纸,眼底也布满了红血丝。
望着她的眼神,却像极了林中受伤的小兽,让她再也狠不下心来。
这一刻,她很鄙夷自己,分明那么生气那么委屈,却还是无法拒绝他。
见她似是有所松动,傅聿时握住她的手,得寸进尺与她十指相扣。
“我和薛彤,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想到他会主动解释,但聂霜有些抗拒,皱了眉,想抽手,却被他握的更紧。
“薛彤是我老师的女儿,常年在国外,这次回国探亲我跟她几乎没见过面。
受老师的嘱托,我才同意和她一起返程,但我没想到她会找上门来。”
怕她不愿听他解释,他先挑最关键的部分,一口气把话说完。
沉默了好一阵,聂霜看着他,声音有些哽。
“先休息吧。”
他很听话,“好。”
关上卧室的门,聂霜现自己的头痛加重了。
把卧室让给了傅聿时,她吃了药后便只能缩在窄小的沙上。
还好,沙虽小,刚好将她的身体容下。
只是,再多一分的余地也没有了。
昏沉中,她突然想起傅聿时之前睡在这里的样子。
他那么大的个子,缩在这里想必很难受。
改天空了得换个大点的沙,她想。
但在意识陷落前,她截断了脑子里这种荒唐的想法。
还能有以后吗?
大概是感冒药剂量太少,没挥什么药效,醒来时,聂霜现症状更严重了。
鼻子几乎全塞,粗重的呼吸让她脑袋像是被糊住了。
客厅的窗帘被她睡前拉得密不透风,空调开到很高的温度,毛毯也厚,她浑身都在冒汗。
但她实在懒得动,只闭着眼睛,任由呼吸越来越粗重。
感冒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大病,有时候她甚至也不吃药,挨几天就过去了。
反正一切都会自愈的。
只要时间够长。
下一刻,便听到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
“不舒服吗?”
无视梦中的声音,聂霜伸手将毛毯掀开一角,翻了个身,将脸对着沙外侧。
一只温热的手紧随她烦躁的动作,贴上她的脸颊。
她睁开眼,在黑暗中准确对上那双幽深的眸子。
不是做梦,傅聿时真的在这里。
他身上散着她熟悉的清香,那是她卫生间沐浴露的味道。
他已经洗了澡,换了宽松的家居服,也不知在这里呆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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