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绿琼突然扭头怒视着他,黛眉微斜,一边向撷月伸手。
撷月赶紧上前捉住她,安抚道:“琼琼听话。”
卫玠知她心里有气,却没想到作起来如此挠人。
他起身将药碗轻轻放在桌上,对撷月说:“你先出去吧。”
—
“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好,我向你赔不是。”
话音方落,窦绿琼瞪大了杏眼,似乎是不敢置信,旋即珠泪儿顺着香腮流将下来,小嘴一瘪,呜呜咽咽地哭了。
“你。”
卫玠有些慌了,他其实也不好意思,这么大年纪,同一个小了他十岁的姑娘道歉,这个姑娘还是他的妻子,真是面红耳热。
更让他无措的,是窦绿琼这个小泪坛子又倾倒了,一种奇怪酸麻的感觉聚敛起来,于是他上前轻轻搂住了她。
“哭什么。”
指腹不甚熟练地在她眼下擦拭,带有些微薄茧,像是青玉瓷器上向外突出的纹路。
咸水落在伤口上,触细碎尖刺的痛感,窦绿琼靠在夫君结实有力的臂弯里,泪已经止住了,胸口还是一抽一抽的。
她恼恨地推开卫玠,却只有一只手可用,像小猫爪子挠在人身上,不疼不痒。
其实回来这些天她想了许久,觉得撷月姐姐的话并不完全对。
如果夫妻之间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那卫玠那一日为何要先质问她,掐她下巴?他不曾关心她是否受了惊吓,也不关心她是否淋雨,好像在审问一个犯人一般。
“我讨厌你,你这人太坏了,你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骂我?”
窦绿琼挥拳去砸他,力道不重,却足够将长日积攒的委屈泄出来,“我有什么话,就非得告诉你,否则你就要疑心我。
可你呢?你对我说过什么?你何曾向我解释过原委?”
“你不高兴,就把我丢一边,七日十日见不到人,留我一个人猜测你的心意。”
“你高兴了,又回来喂我药喝,好像什么都没生一般。”
窦绿琼不懂,“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卫玠无语凝噎。
几缕丝散乱在窦绿琼耳边,未饰钗环,素净着脸,脸上婴儿肥还未消退,泪点斑斑,看上去很是可怜。
正是她这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让卫玠突然意识到,他这些天的确是在,欺负她。
早在新婚第一夜,窦绿琼被捂着嘴巴,懵懵懂懂地看着自己时,到后来抓伤了他的背同他小声道歉,卫玠就知道她多单纯,是被保护得纤尘不染的好姑娘。
说话做事都是直肠子,因为有一颗真心,所以不擅长揣测别人。
但不代表她不懂,不敏感。
“对不起。”
卫玠又说了一遍,握住她的手,妻子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嫁给他,他本来应该是她的夫君,是半个兄长父亲。
他叹了口气,拨开窦绿琼额前的头,说:“那天的事我有话说,你想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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