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那里干嘛?”
邱红依不是很懂,既然资金已经大部分转移到国外,黄洁也已经出国,为何还要回到小渔村,难道这里有什么他心心念念的事情没有完成?
“我出生在小渔村,离开之前也要回家看看。”
黄龙回头看着邱红依,他知道她不懂,就像白愔能懂得,他回来小渔村祭祖是必然的事情,而邱红依永远不会知道,家族谱系、人丁传承对一个出生在小渔村的人有多么重要。
他无论走到哪里,他都是小渔村的人。
“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深市人,十七岁之前,我几乎没有离开过深市。”
黄龙伴随游艇晃晃悠悠向前行进的波动,向邱红依说起自己的成长发家史,“深市哺育我长大,而我也要反哺深市发展得更好。”
邱红依靠在游艇内壁,支撑着渐渐凸起的肚子,能够舒服地听着黄龙叙说。
“我没有跟你说起过我的父亲吧,他就是一个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混蛋,但是我很感谢他,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我。”
黄龙看着水波荡漾,距离小渔村越来越近了,“我的母亲是典型的良家妇女,她负责哺育孩子,照顾家里,从来不会过问男人的事情,就算知道父亲出轨劈腿、杀人放火,但她跟父亲是一体的,所以她只会帮父亲隐瞒,甚至成为帮凶,而不会逃离或者报警。”
邱红依觉得有点冷,抱紧自己的手臂。
黄龙把外套丢给她,看着她气色好很多,继续坐在对面:“我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母亲,哪怕有一次反抗父亲,她习惯唯唯诺诺,习惯依靠男人生活,就算遭受拳打脚踢、肆意侮辱,她也只会埋怨生活,而从不会对父亲有一句怨言,因为父亲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活着唯一的希望。”
“这听起来像是旧社会?”
邱红依开句玩笑,其实不想听接下来的话了,她已经知道黄龙要说什么。
但似乎对她的情绪没有捕捉到,或者是黄龙近乡情怯,他就需要说一些过去,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21世纪,怎么还会有这么落后又发达的地区,可我就是出生在这样的地方。
我们这里宗族谱系十分顽固,每个人都需要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以后往哪里去,要听从谁的命令,又要跟随谁一起组建宗族势力。”
他语气阑珊地说着,像是已经度过那个阶段,而仅仅只是回头去看,那种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的冷漠评论,“我庆幸我是个男孩,如果我是个女孩,我都走不出那四方地。”
“怎么说呢?”
邱红依撩起头发,还能回应他的疑惑,“难道女孩和男孩,还能区别对待?”
“对,男尊女卑,遵从古制,这是我们这里的特色。”
黄龙轻笑一声,似嘲讽,似玩弄,“我们走在最前沿,但是我们的思想停留在过去,我们嘴上说着家家户户男男女女平等,但我们从出生就就被设定好未来,谁走什么路,都有规划。”
“与其说,大家卯起一股劲儿向前冲,共同富裕,扩大影响,不如说,大家都被金钱权利迷花眼,只能看到能看到的天地,而看不到外面的天地有多广袤。”
黄龙仰头看天:“让权利财富成为众人争抢奋斗的目标,那就没人会停下来思考,这样掠夺和进攻对不对,反正大家都在这样做,那我们这样做,也没错。”
邱红依想到自己小时候,没有人要求她做什么,没有人限制她不能做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那你们活的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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