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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给刘世韬纳妾,不是因为我的妒忌,我只是无法接受要靠争夺丈夫的注意才能生活下去,我不想过那样没有自由的日子。”
“女子嫁入夫家,为夫家操劳一生,孝敬公婆,管束仆从,用自己的体己钱补贴家用,仿佛一个完美的工具人。”
“可我总想做个自由的人,而不是工具人。”
说完这些,娇云尴尬地笑笑:“我说这些话,你是不是很惊讶?”
张善云摇头。
“惊讶,但也不惊讶。
堂姐,从你在江宁时说起惧怕生儿育女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对婚姻和子女一直有自己的看法,你有你的道理。”
娇云道:“那你可抬举我了。
我想要的夫妻相处方式和自由,在旁人看来就是没有道理,是不孝。”
善云并不想反驳或者赞同,只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吗,堂姐?”
娇云放下筷子,以手心反复摩挲着额头。
“我想过像惠云姐姐那样和离。
可是我若和离,自己没有谋生的手艺,我哥哥也没法养活我一辈子。
我若留在家里,只能是堂哥和嫂子的拖累。
我能走的路,似乎只有回到刘家去。
善娘,你一直比我有主意,你说我该怎么办?”
张善云看着自己的堂姐,她方才所言虽是产妇情绪偏激所说的话,但确实是整个应天府乃至整个大宋女子的现状。
士大夫以冷静、内敛与优雅为荣,故而要求女子更柔弱和沉静,方能反衬出男子的气概。
莫说宗门贵妇,哪怕是家境略好一些的商贾之家,亦是要求入门新妇苍白、瘦幼、柔弱,谨小慎微地在婆家讨生活,低眉顺眼地服侍公婆与丈夫,照顾丈夫的弟妹,操持夫家一切事宜。
若是夫家境况好,新妇的生活还好些,至少不用忧心怎样用一丁点钱处理全家的吃喝用度,也不用彻夜纺织刺绣,用以换些银钱补贴家里。
若是富家经济状况不好,新妇便只能做一个劳碌的佣人,奉献一生,不断生育,服侍夫家,且没有俸禄。
而本该最亲近的官人,并不在意妻子想些什么。
他需要的并不是一个理想的爱人,而只需要一个周到而顺从的管家,为他打理好家里所有琐事,孝敬他的父亲母亲,他便可以安枕无忧的在外追求自己的理想。
文人多在妻子过世时赞美她这一生多么孝顺父母、奉献子女,却无人书写自己对妻子有多少眷恋与恩情。
所以张升照养外室那会儿,大嫂当时即便气急了说了狠话,但是平静过来之后也决不会想到要与大哥和离。
毕竟相较其他人来说,张升照已经算是个中等偏上的优秀官人了。
张善云说:“若能夫妻恩爱到白头自然是最好,若是得不到心心相印的夫婿,能相敬如宾过一辈子也算是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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