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换上警衣的那天,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看到了很多年前的母亲。
人会在长大的某个瞬间突然从自己身上看到父母的影子,哪怕对方已经亡故多年,哪怕自己经历巨变。
有时候基因比记忆更诚实地记录着已经逝去的人。
那时候还穿着89式橄榄绿警服的母亲正值盛年,没有人会想到她甚至没能等到警队换上99式藏蓝色制服就牺牲。
能吃苦的人总有吃不完的苦。
母亲离世一年后,父亲的实验室爆炸,谢巾豪彻底成了孤儿。
时年十三岁的谢巾豪被母亲昔日部队的战友收养,从普洱来到了四百公里外的春城。
从边地小城到省城,从派出所民警的女儿摇身一变成了省公安厅副厅长的女儿,人生辛苦又离奇。
2008年,彼时二十三岁的谢巾豪从公大毕业,在养母谢英姿的协调下在市局刑警队做了一名警察。
那是很特别的一年,北京在等待举办一场举世瞩目的盛会,世界上无数双眼睛盯着这个等着证明自己的国家。
所以也有些不安分的势力在蠢蠢欲动。
比如前不久,一架从乌鲁木齐飞往北京的航班上竟然有人策划劫机,如果不是机敏过人的空姐发现了卫生间奇怪的味道,或许他们真的能得逞。
那是记忆里三月的第一天,春城的春天,一个本该平安无事的周六夜晚。
谢剑虹要去北京出差,本身预定了机票,后来因为有事耽搁了,索性退票改成了火车。
因为是周末,谢巾豪打算先把姐姐送到车站再回所里,顺道带份刀敬的小锅米线回去投喂师傅。
“你不买张站台票送我进去?”
“你是去闯关东还是走西口?下南洋?怎么不让我直接把你送北京呢?有那两块站台票钱,我不如留着买烤乳扇吃。
快进站吧,我的大小姐,我还得给师傅买饭去呢。”
“好啊你,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你搞清楚,你有两个师傅,但是只有一个姐姐。
我在你心里的分量不如师傅就算了,还不如烤乳扇?”
“嗯,确实不如。
以后我再给你贴钱换软卧我就是大傻子。”
离发车还有不到半小时,谢剑虹才放开妹妹进站检票。
谢巾豪从德克士买了杯可乐,打算在站前广场的那只铜牛下面喝完再回去。
不然让师傅看到,又要念叨喝碳酸饮料会骨质疏松了。
等吸到最后一口,她已经没法装作没看见了,毕竟两米开外的那个小男孩盯着她有半杯可乐的时间了。
“你,想喝?”
她摇了摇已经空杯的可乐问小孩。
戴眼镜的男孩点点头。
“不可以哦。
小孩不能喝碳酸饮料,而且我们不认识,你爸爸妈妈没教过你不能喝陌生人给的东西吗?万一给你喝出点毛病,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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