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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外面传来的热闹吹打声,嬷嬷喜气盈盈的催道:“吉时到了,二小姐,上轿吧。”
云琪最后环顾下已住了五年的落月楼,浓妆喜服的她淡然一笑,披上了盖头。
迎亲的队伍声势浩荡,穿过半个京城。
骑在高头骏马上的红衣世子今日格外英俊潇洒,这也难怪,世上有谁在新婚之日还不是最得意的?周恒出生在亲王府,作为当今圣上的长兄,齐王唯一的儿子,他身份显赫,血统高贵。
他虽世袭着亲王之位,却从不甘成为昏庸无能碌碌无为的皇室后辈。
他立志要成栋梁之才,自幼便勤习文武,刻苦用功,当然凭着他的努力与身份,这个志向轻松得以实现。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报国的志向虽得伸展,早已在适婚年纪的他却一直未娶亲,王府里的父王母妃一直着急,早早就替他张罗筹备,却久不见有哪位世家女子得他中意。
正在二老心焦之时,他却自己寻到了意中人,还亲自去向皇上求赐婚,使这桩婚事更显荣耀金贵。
那日韩老夫人寿宴,他早到了些便在韩府后花园闲逛,无意间抬头远望,隔着湖一位少女缓缓闯进他的视线。
少女姿态翩迁,一阵微风过几片花瓣坠落在她身上,她停下等侍女打理间,视线正与他相对。
少女微微一笑,那清丽姿态绝色面容瞬间越过水面,直撞进他心里,他忽然有种感觉,那在水一方的少女,正是他今生寤寐欲求的佳人。
中秋皇宫夜宴,他又见到了她,她坐在父母身边,乖巧娴静,浓淡得宜的装容使她更加倾城。
然那夜后宫勾心斗角之势被嚣张的张贵妃三言两语的轻意扯到了台面上,正在众人尴尬,甚至连皇上都沉默之时,她却勇敢挺身而出,机智的用才华化解了当时紧凝的气氛,护住了娴妃与韩府的颜面。
他看着从容奏琴的她,她的落落大方,端庄淡定在他心里再也挥之不去,他坚定的告诉自己,此生定要娶她为妻。
时至今日,愿望终得以实现。
尽管前些日子他猜测到她或许并不十分情愿,其实早在从江南接她回京时,看到她与那人告别时的情景,他已有几分怀疑,但经过他的查证,他确信正如自己所说的,这世上与她最匹配的,最适合的,对她最真心的绝对是他。
所以他冒昧的直言,尽管有些让她伤心,但那全是为打消她的顾虑与杂念,安心嫁给自己罢了,如他所言,他的决断与利落,从来不会针对她。
听着外面喧天的锣鼓吹打声,婚辇内的云琪倒十分安静。
与前些日子的殚精竭虑,灰心失望相比,此时的她非常淡然。
无论如何,她还是迎来了这一天,坐在了别人的婚车上,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轻笑,此时心内已如一潭死水,再无波澜。
她觉得现在身心从未有过的安然宁静,她心内暗叹,果然如那本医书上所说,乌蒿丸,真是难得的好药。
一阵礼炮鸣起,婚队已至齐王府。
在奏的愈加喧闹的喜乐声中,她下车,任由婢女搀着跟随前面的新郎周恒一步一步走进大厅。
成亲礼节繁琐,她一步步应对过来,已有些不足力。
拜堂时的三次跪拜幸有婢女在旁搀扶,她才能勉强撑起。
待走入洞房时,她已有些恍惚。
王府的一位丫鬟前来询问她是否用些饭食,她摇摇头,强压下颤抖轻声说道:“我想自己坐会儿,你们先下去吧。”
婢女们皆以为新娘娇羞,便知趣的退到门外静静候着。
门前渐渐安静,客人们应是都到前厅吃酒了。
她松了口气,终于撑下了婚礼,现在已经拜过堂,正等晚些时候宾客们散去,世子前来揭她盖头之时,她就完成使命了。
她觉得有些累,呼吸渐缓渐慢,但感觉安静祥和。
她坐在床边,倚着床栏,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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