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通往过去的禁忌之门,已被叩响,那个人,总会听见。
他能做的,可以做的,就到这里。
这出戏,要怎样演,全凭戏中人自由发挥。
他轻笑,未几又低咳起来。
唉,该回屋去了。
这残破身躯,终是无用。
连春夜赏雨这等风雅之事,也被他杀风景的低咳干扰破坏殆尽。
销金窟一早,发生两件大事。
头等大事,是老板有喜。
第二件事,是老板要回家安心待产,将整个销金窟暂时交予冥凰掌理。
老板有喜自然是天大的好消息,满园上下的舞姬乐伎、荷眼护院、丫鬟杂役全都替老板欢喜。
这第二件事么,就教人颇费思量了。
冥凰进园,也不过半年时间,因姿色平平,文不成武不就,只做一个细婢。
素日里不过做些斟茶送水的工作,为人话倒也不多,很是低调。
怎么不声不响就得了老板赏识呢?
下头姑娘中有人嫉妒不满,自然难免。
从古至今,哪个女子,是自愿投身风月场,做看人脸色,卖笑维生,迎来送往的伶伎的?即使此间,比任何一处青楼都高尚风雅,不必赤一条身子生张熟魏,老板更是从不留难姑娘,但凡有好人家诚心替她们赎身,总置上一份丰厚嫁妆,大方放人。
然,一个女子,在这样的地方栖身,总是心中凄苦。
若能得老板提携,做了管事,更有机会结实达官权贵,赎身脱籍。
那是再好不过的。
许多不甘心嫁入豪门做如夫人的乐伶舞姬,更是打定这样主意,希望籍机有朝一日做销金窟的大老板。
不料今日竟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鬟给拔得头筹,一股淡淡不服气的氛围,悄然弥漫。
而冥凰并不知道,她被叫进优释傩住的幽还内院,竟会接到这样一个任命。
优释傩住的内堂,十分干净简洁,桌椅床榻,白玉屏风,盆栽花瓶,极之朴素。
优释傩不复昨夜宽袍广袖的飘逸模样,换上干练方便的冷蓝色胡服,一头不是顶长的黑发扎成两根辫子。
她静静端坐在八仙椅上。
“冥凰,你来销金窟,也有半年了罢?”
优释傩淡雅微笑,举手投足,全无半点红尘俗世的污浊之气,丝毫看不出她会是销金窟的老板。
冥凰看向她,望进一双无限清澈的眼中去,这样明澈无垢的眼波,最让人猜不透。
她点头。
“迄今半年整。”
优释傩起身,走进冥凰,两个身高相等的女子,相对而立。
一样温雅,一样淡定,气息竟惊人相似,连唇边微笑,都仿似如出一辙。
优释傩执起冥凰的手,合在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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