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树便带一点笑容道:"
那就好极了。
什么时候回我的信呢?"
秀姑想了一想,笑道:"
你身体不大好,自然是等着回信的,三天之内吧。
"
家树站了起来,抱着拳头,微微的向秀姑拱了拱手,口里连道:"
劳驾,劳驾。
"
秀姑心里虽觉得不平,可是见他那可怜的样子,却又老大不忍,陪着他挂了复诊的号,送着他到了候诊室;看到他由诊病室又出来了,然后问他医生怎么说,要紧不要紧,家树笑道:"
你瞧,我还能老远的到医院来治病,有什么要紧。
不过他总说我精神上受了刺激,要好好的静养,多多上公园。
"
说着话时,秀姑见他只管喘气,本想搀着他出门上车,无如自己不是那种新式的女子,没有那种勇气,只是近近的跟在家树后面走,眼望着他上车而去,自己才一步一步挨着人家墙脚下走路。
心里想着刘将军家里,上次让父亲去了一次,已经是冒险;现在哪有再让他去的道理。
但是樊先生救了我父亲一条命,现在眼见得他害了这种重病,我又怎能置之不理!
我且先到刘家前后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个样子。
于是决定了主意,向刘家而来。
秀姑自刘家前门绕到屋后,看了一周,不但是大门口有四个背大刀的,另外又加了两个背快枪的。
那条屋边的长胡同,丁字拐弯的地方,添了一个警察岗位,又添了一个背枪的卫兵,似乎刘家对于上次的事,有点知道,现在加以警戒了。
据着这种情形看来,这地方是冒险不得的了。
但进不去,又从何处打听凤喜的消息?这只有一个办法,去找凤喜的母亲,然而她的母亲在哪里?又是不知道。
一天打听不出凤喜的消息,家树一天就不安心。
他既天天梦到凤喜,也许凤喜真受了虐待。
看那个女子,不是负心人,她让姓刘的骗了去,又拿势力来压迫,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她哪里抵抗得了!若是她真还有心在樊先生身上,我若把她二人弄得破镜重圆,她二人应当如何感激我哩。
秀姑一人只管低头想着,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猛然抬头看时,却是由刘家左边的小巷,转到右边的小巷来了。
走了半天,只把人家的屋绕了一个大圈圈。
自己前面有两个妇人一同走路,一个约摸有五十多岁,一个只有二十上下。
那年老的道:"
我看那大人,对你还不怎样,就是嫌你小脚。
"
那一个年轻的道:"
不成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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