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魂一挥手,烤鱼入船篷:“簪在何处?”
船篷里传来唐俪辞细嚼美味的声音:“嗯,果然是人间美味,簪?我可有说要告诉你?”
沈郎魂淡淡地道:“少说废话!
簪在何处?”
船篷里唐俪辞道:“春山美人簪,我确实不知道它身在何处,但它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南方朱雀玄武台,一位女子发上。”
沈郎魂低声问:“谁?”
唐俪辞微笑道:“她说她叫西方桃,是一位我平生所见中,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
沈郎魂低沉地一笑:“能被你说成美人,那必定是很美了,你和那位美人很有交情?”
唐俪辞道:“我与她有一斟珠之缘,谈不上交情,当年见春山美人簪在她发上,如今已不知她身在何处,不过日后我会替你留心。”
“一斟珠之缘?是朱雀玄武台花船之会了?”
沈郎魂慢慢地道,“听说江南一年一度有品花大会,每一年嫦娥生辰,江南众多青楼选取本楼中最受器中的一位清倌参与评比,朱雀玄武台遍请天下名人雅士皇亲国戚前来赏花,得胜之人,获千金身价,各位参评之人如对花魁有兴趣,一斟珠之价,可得一面之缘。
原来你还是品花老手,失敬、失敬。”
唐俪辞道:“不敢,不过我以一斟珠约见西方桃一面,倒不是因为她是美人,而是卖身青楼的女子,发髻上戴着稀世罕见的珠宝,这种事怎么想都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沈郎魂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我刚刚问了她姓名,花船突然沉了。”
唐俪辞微笑道,“有个蒙面人冲上船来,一掌打碎花船的龙骨,抱了西方桃便跑。”
沈郎魂一怔:“怎会有这种事?”
唐俪辞莞尔:“事后我给了花船老鸨五千两银子修船,那老鸨好生抱歉,觉得我吃了好大的亏。”
沈郎魂淡淡地道:“哈!
你修的是你的面子。
那抱走美人的人是谁?”
唐俪辞摇了摇头:“来人武功绝高,他约莫是以为我要约见西方桃,有非分之想,所以出手英雄救美。
不过……”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虽然来人蒙面,但他穿着一双僧鞋。”
沈郎魂咦了一声:“和尚?”
唐俪辞微笑道:“名僧名妓,如何不是千古佳话?何必追根究底,为难佳人佳偶?”
沈郎魂呸了一声:“总之春山美人簪的下落就此失去?”
唐俪辞道:“日后如有消息,我会告诉你。”
两人静座船上,又过良久,沈郎魂钓上一尾二尺来长的鲤鱼,刮麟去肚,剁成小块,在船头起了个陶锅煮汤。
清甜的鱼香味萦绕小舟,唐俪辞轻轻抚摸着凤凤的头,目光穿过船篷,望着远方,如果他没记错,那个和尚是……
“前方十里,就是秀玉镇,可要落脚?”
沈郎魂一边往陶锅里放盐,一边问。
唐俪辞道:“不,我们再往前二十里,在九封镇落脚。”
正说到此时,突见母江之上有艘小舟逆江而上,一人踏足船头,刹那间已进入视线之内,来人紫衣佩剑,遥遥朗声道:“风流店抚翠公主,尊请唐公子、沈先生秀玉牡丹楼会面,今夜月升之时,共赏银月牡丹盛开之奇景。”
这人年纪甚轻,相貌秀挺,只是虽然无甚表情,目光之中总是流露着一股冷冷的恨意。
唐俪辞自船篷中望见,原来是草无芳。
沈郎魂仍然握着那钓竿,不理不睬,纹丝不动,唐俪辞在船篷内微笑:“唐俪辞准时赴约。”
草无芳瞪了船中一眼,掉转船头,远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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