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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怀了这么一份私心,李清漪对着杜康妃甚是用心,每到荣华宫时必是不嫌辛劳、放下身段的亲自服侍左右。
本来,杜康妃不受宠,久病之下形容憔悴,甚至还透出些许衰朽之气。
正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
,宫人虽是毕恭毕敬,不敢轻忽,但也心里也不太喜欢凑近服侍,不过是应个本分罢了。
开始时,那些宫人虽是顾着李清漪的身份不敢太劳烦她,但是久了便也惯了,倒乐得偷懒,只是心里却仍是嘀咕:果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天生劳累的命,这般的事儿竟也抢着做——杜康妃本就不是长寿之相,想来也熬不了几年,就算李清漪千般辛苦的讨好了这个“未来婆婆”
,待得杜康妃一死,岂不就是白费心力?
故而,那些宫人口上各个都道李清漪“纯孝仁厚”
,心里却很是嘲笑了她一番。
这世上,最磨人心性的就是病痛困苦。
杜康妃已是病了许久,初时是因为失宠且为人低调而被太医轻忽,待到如今早已是积疾难医,奄奄一息。
她本是个柔顺温婉的性子,要不然也养不出裕王这般的孩子,只是这样积年累月的病着又与唯一的亲子分离,渐渐的也失了平常心。
因李清漪乃是卢靖妃特意选出来的,杜康妃本也是对她不甚满意,存了几分刁难厌恶,开始时也只是冷淡以对。
李清漪自也是知道那些宫人和杜康妃的想法,但她心中另有打算,故而也只作不知,依旧殷殷而周道的服侍着杜康妃,还特意请教了太医,学着按摩的手法和药膳的方子。
如此过了几月,十二月里,大雪初歇,少之又少的见了晴。
杜康妃大概也是见着天气好了,从床上半坐着起身看着窗外宫人扫雪嬉闹,容华宫中一贯冷情,这时候竟也传了些笑影子来。
杜康妃少见的提起一些精神,开口和李清漪说话:
“难得放了晴,你怎的不和她们一起去顽?”
李清漪心头一跳,心知良机已至,不能错过。
她素来从容沉稳,此时心中虽是大动面上却没有显出什么,依旧是垂首替杜康妃按摩手臂,只是徐徐的笑应道:“娘娘这话,倒是和我娘一般。”
杜康妃闻言微微一怔,过了一会儿自语似的:“是吗?”
随即又稍稍缓了声调,“说来,你入宫也有数月了吧,可是想念家里?”
李清漪手下一顿,好似凭空受了一惊似的,眼眶泛红,已有泪水顺势滑落下来,细小的犹如莹润的珍珠,正好落在锦被上,只留下一点淡淡的泪痕。
她忙俯身告罪道:“娘娘恕罪,小女思念家人,有失仪态。”
杜康妃垂了眼,看了看那锦被上的泪痕又转目看着李清漪仓皇如小鹿一般颤抖的身子,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目中神色反倒越发温和起来。
她吃力的伸出手,抚了抚李清漪的发顶,竟是有几分怜惜意味:“快起来罢。
人之常情,何罪之有?”
她久病体虚,几句话的功夫,已是有些气喘。
李清漪忙起身,替她调整了一下背后的引枕,让她靠坐得更舒服些。
等安置好了杜康妃,她这才垂下首,面颊微红如天边的红霞,似是有些羞涩,柔声道:“娘娘,您真是个好人,就和我娘亲一样。”
杜康妃往日里听过不少奉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般“朴实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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