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语,不由的笑出声来,随即牵动喉中咳意,很快的就弯下腰又咳嗽起来。
李清漪又忙着替她倒茶润喉,待得杜康妃止了咳意,她才稍稍放心,只是开口徐徐劝道:“世上父母最爱的便是骨血相连的子女,可子女心中最爱的又何尝不是父母?娘娘一片慈母之心,想来也是放心不下裕王殿下,可裕王殿下又何尝不是惦念着娘娘?还请娘娘将心比心,哪怕是为着裕王殿下,也要保重自身。”
她缓缓露出一段白鹅一般纤长柔软的脖颈,垂下蝶翼一般浓密纤长的眼睫,乌鸦鸦的眼睫伏在美玉莲瓣一般白皙的面容,竟有一种难描难绘的静美之态,“莫要令裕王殿下受那‘子欲养而亲不待’之痛。”
杜康妃目光从她发顶越过,不知看着何处,只是茫然出神,静默许久,好一会儿才低低叹道:“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倒是会讲大道理。”
她垂首低低咳嗽了一声,淡淡道,“好了,别动不动就跪着,起来说话吧……”
李清漪这才起身,手掌微微握紧,掌心已经是一片湿滑黏腻。
这一场对话,实际上是交浅言深了,但杜康妃到底是性格柔婉又是一心思念亲子,由己及人,倒也分了几分的慈心给李清漪这个“离家在外、思念家人”
的可怜孩子。
虽是惊险了些,但是经了这么一场对话,李清漪知道自己和杜康妃的关系必是要进一大步。
几个月的刁难辛苦,犹如天赐的良机,言谈之时的步步惊心,终于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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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令裕王殿下受那‘子欲养而亲不待’之痛……她真是这样说的?”
裕王府里,裕王长身玉立,垂首看着案上的美人图,沉声问道。
裕王身后跪着一个小太监,闻言便赶忙道:“确是如此,奴才那老乡当时正要去给杜娘娘送药,就在门口,正好听见了。”
裕王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许久,挥挥手便让那小太监下去。
就算是不受宠,裕王也是当今唯二的儿子,还是最为贵重的长子,面上再软也是有着自己的心机。
若是李清漪当着他的面说这话,他必是要怀疑她居心叵测,有意讨好。
只是,拐了这么几个弯,经了旁人的口,他心里不知怎的反倒更信了几分。
案上放的美人图上,只见画上的美人身着蓝袄白裙,雪肤红唇,眉目静美。
她含笑而立,犹如琼枝玉树,姑射仙人,几欲凌风而去。
正是李清漪入宫选秀时留下的画像。
裕王垂目静静端详许久,俊秀的面上已是带了几分不自知的微笑,伸手抚了抚画上人的面颊。
第8章交杯酒
有了那日的话打底,杜康妃对着李清漪亦是多了几分看顾怜惜又因着惦念儿子有意振作,竟也提起了些精神,常常靠在床边和李清漪说些闲话。
她心里最惦记的唯有裕王一个,说得也多是裕王儿时的趣事。
李清漪本着“情场如战场”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般的想法,恨不能多听一些,故而也听得津津有味。
这般一来,说的人高兴,听的人认真,两个人都觉得投缘,对着每五日一回的见面更是期待,那融洽默契的模样,竟是颇有几分情同母女的模样。
这一日,李清漪一入了殿门,也不管左右宫人,越过绣着双蝶牡丹的画屏,径直凑到杜康妃身边,很是欢喜的和她说话:“娘娘您猜,我带什么来了?”
杜康妃有些吃力的扶着宫人的手从床上起来,身上盖着一袭厚厚的锦被,背后靠着了一个蜜合色绣松鹤万寿纹的引枕,尤其显得一头乌发如墨,肌肤似新冬的雪一般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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