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来了,见灯亮着,就没有进去。
这样持续了有一段时间。
该国的人感到有必要向他挑明一下,纵使他想什么都不干地过日子,可他没有理由妨碍别人干事。
他天天晚上呆在家里,这就意味着有一户人家第二天没了口粮。
诚实人感到他无力反抗这样的逻辑。
从此他也像他们一样,晚上出门,次日早晨回家。
但他不行窃。
他是诚实的。
对此,你是无能为力的。
他走到远处的桥上,看河水打桥下流过的情形。
每次回家,他都会发现家里失窃了。
不到一个星期,诚实人就发现自己已经一文不名了;他家徒四壁,没有任何东西可吃。
但这算不了什么,因为那是他自己的错。
不,总之是他的行为使其他的人很不安。
因为他让别人偷走了他家的一切却不从别人家那儿偷任何东西。
这样总有人在黎明回家时,发现家里没被动过————那本该是由诚实人进去行窃的。
不久以后,那些没有被偷过的人家发现他们比别的人家富了,就不想再行窃了。
糟糕的是,那些跑到诚实人家里去行窃的人,总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因此他们就变穷了。
同时,富起来的那些人和诚实人一样,养成了晚上去桥上的习惯,他们也看河水打桥下流过的情形。
这样,事态就更混乱了。
因为这意味着更多的人在变富,也有更多的人在变穷。
现在,那些富人发现,如果他们天天去桥上,他们很快也会变穷的。
他们就想:“我们雇那些穷的去替我们行窃吧。”
他们签下合同,敲定了工资和如何分成。
自然,他们依然是贼,依然相互欺骗。
但形势表明,富人是越来越富,穷人是越来越穷。
有些人富裕得已经根本无须亲自行窃或雇人行窃就可保持富有。
但一旦他们停止行窃的话,他们就会变穷,因为穷人会偷他们。
因此他们又雇了穷人中的最穷者来帮助他们看守财富,以免遭穷人行窃,这就意味着要建立警察局和监狱。
因此,在那个诚实人出现后没几年,人们就不再谈什么偷盗或被偷盗了,而只说穷人和富人;但他们个个都还是贼。
惟一诚实的只有那个诚实的人,但他不久便死了,是饿死的。
这个人发现自己置身于天堂,这也许理所应当,他本来就是诚实的人——但要命的是,这个天堂是一个仅仅容纳善良、忙碌的灵魂的天堂。
而这个诚实人很多方面并不符合天堂的需要。
在这个天堂里,我们的这个诚实人在道路上逍遥闲逛,结果却阻塞了正经事儿的畅通。
他站在路旁的田野里,人家便警告他践踏了播下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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