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匪催他,阿奇不怎么想接这单生意了,抓起外套穿好,敷衍道:“那不行,老板你没有心啊,一个人没有心就不能爱了啊,我就算能爱你,你也不会爱我啊,我岂不是做了赔本买卖,连自己的心都赔上了。”
容匪完全直起了身,他数落起面前的这个漂亮男人来了,他好像也没之前第一眼看到时那么美了,越看越腻。
他道:“没有心怎么不能爱了?爱就是爱,怎么就成了买卖?还计较起得失来了?”
阿奇穿戴整齐了,叹了声气,不愿和容匪再做纠缠,他道:“反正我不行,老板你还是另找高人吧。”
容匪却和他较起了真,跳起来一把抓住他道:“我问你,没有心你就不会惦记一个人了吗?没有心你难道就不会想和他亲热?没有心……难道你就不会嫉妒,不会生气,不会想要霸占他,没有心怎么就不能爱了?要是我有心,我愿意把心都掏出来给他!”
阿奇无端端听了他一通吼,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委屈地瘪着嘴,似是要哭了。
容匪甩开了他,穿上衣服裤子,寻欢作乐的兴致已然消散,他走到窗边,从窗口跳下,在黑夜中疾走,他恍然间明白了一件事,都是因为他没有心,才让柳卅趁虚而入住了进去,他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割不走,拿不掉。
他还是嫉妒,嫉妒地发狂,浑身发痒,但他没办法,那个人就是抢在了他前面和柳卅如胶似漆,他没办法让时间倒转率先邂逅柳卅,哪怕他一夜之间拥有了这个能力,他也不知道该倒转到什么时候去,他的过去是一片空白,没留给他任何坐标。
容匪飞跑回了凤尾镇,他来到穿过小镇的一条河边。
他错过了日出,太阳已经升上了天空,万里无云,寒风萧瑟。
容匪站在一棵柳树下,他听到阵熟悉的脚步声,转身望出去,是柳卅从远处过来了。
他手里握着把鱼竿,提这个塑料桶,远远看到他,冲他挥手。
他迎着曙光而来,轮廓变得很淡,很朦胧,仿佛一个似曾相识的人,一个不远万里从他的记忆深处钻出来的故交被万丈金光送到了他面前。
容匪看不清楚他了,他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就认识?”
他听到柳卅说:“不认识。”
“真的?”
“认识又怎么样?”
柳卅拍了下他,他的形象又明确了,他指指结了冰的河面,笑着滑了下去,蹲在冰面上凿了个洞,伸长脖子往里面瞅了眼,立即放下鱼竿。
容匪高声对他说:“如果我们以前就认识,那我把你忘了,你不伤心,不难过吗?”
柳卅把手插进口袋里,摇摇头:“不伤心,不过是一个故事结束了。
我这辈子还这么长,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能找到你,你以后要是忘记我了,那我们再重新开始。”
“我去哪里你都能找到?”
“能啊。”
柳卅笑得更开了,容匪又说:“可是我没有心……我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容匪猜想,他此生会不会就是来找自己的心的?
柳卅抬起了头,朝他招招手,示意容匪过去。
那冰面看上去很薄,能清楚地看到底下的暗流涌动,容匪踩着冰往柳卅那里走,他发现这条不足十步的路变得十分遥远,或许是阳光反射在冰面上在作怪吧,他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雪白透明。
他仿佛在一条长廊上走着,他看不到他的起点,唯独能看到站在尽头的柳卅。
容匪在瞬间领悟了,他此生的目的不是为了寻他的心,不是为了来爱任何一个别的什么人,他空白的过去变得无关紧要,他无知无畏地来到人世间,就是为了来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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