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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卅!”
容匪惊呼,朝小老儿扑去,什么身法章法都乱成了一团,被小老儿打个正着,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提起。
小老儿瘦瘦矮矮一个风烛残年老者的身形,一手提着容匪,脚底还踩着柳卅,好不得意。
他嘿嘿一笑,道:“我吃过那么许多肉,可我这亲儿子的肉可还没吃过呢!”
”
你说什么??!”
容匪和柳卅同时望向那小老儿,小老儿鼻子一缩,道:“我这鼻子怎么可能闻错,这臭小子身上流的是我的血。”
容匪斥道:“信口雌黄!”
柳卅哼哧哼哧喘着粗气,也道:“空口无凭,你他妈别占我便宜!”
小老儿转着调子,口吻戏谑地问柳卅:“臭小子,我问你,你家里那个老娘们儿是不是给过你一个锁?”
容匪忙看向柳卅,柳卅还在小老儿脚底挣扎,但那小老儿又说:“你那老娘们儿是不是柳叶眉,樱桃嘴,嘴下面还有颗痣?”
若说那锁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一句猜测,小老儿对柳卅母亲的这通描述却让柳卅彻底懵了,他停下了所有反抗,连眼神都空了。
他的眼里从来都装满了东西,或是执着,或是杀意,或是一厢情愿的爱。
但此时此刻,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
“柳卅……不要听他胡说!”
容匪声嘶力竭,柳卅迟缓地望向他,他的脸一半已经被压进了泥土里,嘴角沾到了土,他的脑中也是一片空白。
这个将他踩在脚下,要吃他的肉,要吃容匪的肉,杀了容匪满门,丑陋至极,阴狠至极的小老儿竟然是他的父亲?
他的身上留着容匪仇人的血。
那小老儿看到柳卅失魂落魄的惨状,笑得更大声,甩开容匪,转而将柳卅抓了起来,使劲一嗅,道:“你这表情真是有趣,我看你也是个不老长生的皮囊,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老子还是和三少爷处久了,就让我尝尝我亲儿子这口不老的肉是个什么味,哈哈!”
小老儿张开嘴就要去咬柳卅的肩膀,容匪拼劲全力朝他冲了过去,抱住柳卅就要去打小老儿,到了嘴边的人肉小老儿怎愿放过,抬手就给了容匪一掌,将他打飞。
容匪捂住胸口,吐出口黑血,但他还没放弃,站起来后还要再去抢柳卅,就在此刻,一辆吉普车唰地冲出了芒草丛!
两道明亮的车灯直照进容匪眼睛里,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但人还在往柳卅身边跑,汽车的引擎身离他已经十分近了,容匪依稀感觉到了柳卅的气息,伸出手去摸到个人就将他揽在怀里,他坐到地上,又赶忙将怀里的人推出去,不管吉普车是要撞开他还是压过他,他可以死,但是柳卅不行!
柳卅要活着,但他活着,他又会失去他,容匪百般煎熬,忽然想让这辆吉普车给他个痛快,他愿死在这四个车轮的怪物下头,不用再经历任何生离死别,不用再担心现在有的许多别人给的爱,以后没有了会怎么办。
他愿时光倒转五十年,那时柳卅意气风发,战无不胜,他替他杀了许多人,在他怀里奄奄一息。
容匪发现他原来是向往死的,死是一种静止,是一种凝固,能将他的所有继续保留成他的所有。
他死去的这个瞬间,会让柳卅成为他生命里的永恒。
不知为何,容匪眼前闪过柳卅甘愿赴死的表情,他现在才想通的事,或许早就许多年前柳卅就已经明白了。
他想笑,他根本没有资格当柳卅的老师,他早早领悟了世间最玄秘的事,他却还在兜兜转转,犹犹豫豫。
容匪耳边传来“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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