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便是容匪许诺的第五天。
听说朱英雄还想办了那个写文章的记者,可惜因为字头之间错综复杂关系,没能办成,至今怄着一口气。
事后柳卅和其他几个马仔将炮仗的尸体扔进了后海喂鱼,隔天他就去了泰国,托人给容匪带了个口信,说从泰国回来后会再去找他。
容匪消息灵通,很快就打听到了柳卅去泰国的缘由。
这新旧里是个武师辈出的地方,炮仗平时行事虽然鲁莽冲动,论及身手反应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
炮仗和大脚彻底闹翻前,朱英雄就在谋划去泰国扩展生意了,他本想在新旧里这群人里寻个能打的带出去防身。
做红棍的能给龙头带在身边,就算轮到个身先士卒的下场,那也是荣誉一桩。
朱英雄本属意炮仗同行,炮仗一死,大脚上位,还喜滋滋地以为自己能捞到这个美差,没想到朱英雄因那桩丑闻,看新旧里这群人通通都不顺眼,挑了个面生的柳卅,带去了泰国。
柳卅走后,音讯全无。
容匪找了个工匠完成了厨房剩余的工序,可完工后又觉得有些多余,他有几个熟客上门找他谈事,看到满屋子新奇的摆设先是一愣,又看到了个厨房,彻底傻眼,说他近来活得越来越像个人了,像个有生活的人。
容匪倒不留恋这点活人气,想拆了又嫌麻烦,费钱费事,便把厨房留了下来,每天早上起来专程到那里卷一支烟,权当发挥些它厨房的功能。
转眼到了夏末秋初的日子,往年的这段时间,云城总是雨水充沛,今年却连着十来天都是晴天,一滴雨都没下。
许多人开玩笑道,云城空气里的水都在前阵子被百味酒楼门前那个十个孟姜女给哭干了。
容匪在茶楼里闲坐着,听到这说法后,想起一个人来,仔细想想,回忆起他后背的一层薄汗。
人嘛,都爱看美的景,美的人。
这个人是美,赏心悦目,可惜太锋锐,又太笨,兴许已经做了肉盾,死在了泰国。
不知东南亚海域哪条好口福的鱼吃到他这口鲜肉。
容匪想起柳卅在理发店里剪短了头发,洗干净了脸蛋,走下理发椅时的情景了。
他像柄刀,天生杀人舔血的命,还有那双眼睛,那副派头,都注定他活不长久。
惦记了会儿,容匪也释然了,从茶楼出来,往朝阳街的方向走去。
路上他遇到个常和青帮走动的旧识,两人站在一处抽烟,交流情报消息。
容匪多嘴打听了句:“朱英雄还没才泰国回来?”
那人说:“说是今天回来,怎么,你这儿又接了个单子?”
容匪哈哈笑,喷出口青烟。
这阵烟散开,他就和这位朋友分开了。
这天实在热,热得没完没了,已经到了九月,暑意却毫无消减的趋势,反倒劲头更足,盘踞在云城上空。
多云的云城一片云都没有,雨下不来,这股热就憋着,海上的凉风吹进这团热空气里都被搅合热了。
容匪热得有些难耐,到家后将门窗全都敞开了通风。
他摆出棋盘,坐在窗边下棋,依旧是自己和自己对着下,黑子先行,白子接后。
不知不觉又生了个死局出来,白的困住黑的,黑的围住白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