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联系了疗养院的护工,又不知道给谁打电话,坐在沙发上,声音沉沉的没什么精神。
这一天马不停蹄,又穿着高跟鞋,温瓷腿有些疼,洗好澡坐在他旁边。
用手机处理了一会儿海氏那边的事,间隙,她面向薄言:“晚点要不要趁奶奶睡了,我们再偷偷过去?”
“年纪大的人觉浅,你先睡。”
他抬腕看了眼表,“我去疗养院接护工过去,看一眼就回。”
温瓷想着晚上他总归不安心,估计要跑几趟,白天肯定精力不济。
她得好好休息,到了天亮来替他,于是不推脱,温顺地点头:“好。”
到她睡下的时候,薄言果然出去了。
枕在陌生的枕头上,温瓷吞了两颗褪黑素才睡着。
夜里迷迷糊糊做了好多光怪陆离的梦,每个片段刚要清晰,就突然消失进入下一段。
梦一场接一场,做的人特别累。
浅眠中,她好像听到开门声,挣扎着想起来身体却动不了。
过了好大一会,梦忽得中断,她细细听房里的动静,什么声儿都没。
温瓷费力睁开眼。
睡前她是把所有灯都关上的,此刻玄关口隐隐亮着一层地灯。
在黑色的夜里,氛围灯像蜿蜒的蛇,亮得格外触目惊心。
猛地坐起,温瓷盯着那串灯带瞧。
刚才确实有人回来过。
她下床开了灯,环视四周。
房间里的陈设一点没变,除了走得匆忙忘了把地灯关闭。
薄言不像那么毛躁的人。
想了想,温瓷还是不放心,起床洗了把脸,穿好衣服。
夜风吹得人骨头都冻,温瓷把脸埋进围脖里,好不容易打到一辆车。
白天来过一趟,温瓷觉得凭记忆大约能找到门洞。
可真正进了小区她才发现,压根不需要找,只有某一栋面前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红色的灯一闪一闪,救护车就堵在那栋单元楼门口。
管不了太多,她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跑起来。
光影下人影浮动。
温瓷没在人群里捕捉到薄言的身影,随便拦了个人:“你好,救护车——”
“一楼这家的。”
那人惋惜道,“这家老太太半夜走了。”
后面叽里咕噜还说了一堆,温瓷半句都没听进去,嗡一声,脑子里的弦绷彻底绷断。
她和老奶奶感情毕竟没那么深,于是第一反应自然是急忙找薄言。
从屋外到屋里,即将要走的医护人员和殡仪馆那边刚来的人都汇到了一起,常年照顾老奶奶的护工在对接所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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