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音回忆着自己当初的心境。
一想到这儿,鼻子就开始发酸。
“我当时很害怕,害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瘟疫来势汹汹,天灾面前,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
她很怕,很怕又要重蹈三年前之覆辙,于是赶忙去同林子宴说,自己要跟镜容一起去泉村。
她要与他一起。
哪怕,是与他一起死在那里。
“在泉村经历了这么一遭,我突然觉得,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再难的事情了。
我连与你一起死都不怕——”
闻言,镜容微微一蹙眉,终于开口打断:
“莫要胡说。”
葭音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我和你连死都不怕,还怕与你一同走上风口浪尖、在众人的口诛笔伐声中在一起么?”
所有的兵荒马乱,他们都经历过了。
即便世事坎坷挫折,也没有阻拦他们重新相爱,反而给了他们一种继续相爱下去的勇气。
她攥紧了佛子的衣袖。
他今日穿得很薄,又在雪地里面站了这么一遭,不用想,手脚定是寒冷如冰。
葭音悄悄将手伸进那袖口,镜容也没拦着,一下子,她碰到了对方的手指。
奇怪,镜容的手指竟很温暖,寒凉的居然是她。
冷风倒灌,刺骨的寒风变得刺目,倒灌入她的眼眶。
回想起与镜容经历过的一切,葭音很想哭。
她承认,自己是娇气。
雪氅少女攥紧了对方的手指,缓声道:
“况且,齐崇老将军脾气是出了名的古怪,不喜与人接触,才将家安置在陡峭的山崖之上。
他没有家人,也没有下人,你单枪匹马地来请他,有多少请动他的胜算?”
说起正事,镜容原本想严肃些。
可目光一落到她身上,看见她被冷风吹得红扑扑的脸蛋与鼻尖,佛子的声音不禁软了下来。
他摇摇头,“我也不知。”
“你看,镜容,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得投其所好的道理。”
镜容怔了怔:“投其所好?”
她点点头,抑制住方才的情绪,尽量冷静道:“你一直活在众人敬仰的目光中,自然不知道该如何求人,如何去讨好一个人。
就想面对齐崇,他看上去不近人情,但我打听过了,这位齐老将军呀,就特别喜欢听戏。”
“我虽然已有好些年没唱戏了,但好歹在戏班子里面活了这么多年,唱戏讨老爷子欢心不算什么难事。
我跟你一起过去摆放他,哄齐老将军高兴了,请他出山的希望就多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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