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阁老脸色愈发僵硬,良久后勉强笑道:“侯爷言之有理,不过战马是重要军资,从来都由兵部统一筹措调拨,朝廷若自设马场,由地方掌控恐怕不太合适吧。”
傅见琛摆摆手道:“阁老不必忧心,兵部可下放官员监察,若傅某有任何违背朝廷意愿之事,随时接受襄城提刑按察使司处置。”
闻言,曾玉堂看向李昌烨,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既如此,此事就按照侯爷说得去办吧,兵部工部协同处理。
至于永州军粮案,三法司务必跟进,该抓的抓,该放的放。
朕乏了,诸位爱卿没别的事可自行离开。”
皇帝端坐于上位将武安侯于言阁老的针锋相对看在眼里,他这话说得十分明了,点拨了二人的同时,也算保全了君臣之间的体面。
大殿中的人一一散去,武安侯心满意足的离开。
何光中见人走已经走光了,三步并作两步站到言阁老身旁,道:“老师他这是故意设套子让咱们钻!
今日于襄城设跑马场,明日便能掌控全城,武安侯这是狼子野心呐!”
“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今日朝堂之上显然是他们事先串通好了的,若我不让出襄城,他们便会揪住陈束的事不放。
总不能因为你带进来的竖子牵连到翰林院一众门生,牵连到谢延卿。”
何光中低头不言,这事儿终归还是他理亏,倘若是寻常人也就罢了,现如今满宫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谢延卿是言阁老一早看中想让他做女婿,将来继承他衣钵的人。
况且谢延卿进士出身,任职翰林院侍讲学士,本就是将来入内阁做朝廷栋梁的大好人选。
言阁老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沉声道:“这世间之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坏就坏在这里……路还长,将来这朝局谁说了算,还未可知……”
*
言云衿在府中小住了三日,没先等到父亲回来,却先得到了谢延卿将从刑部放出来的消息。
这几日她跟着母亲卢氏耐心的学习了一番刺绣,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在布料上面绣上仙鹤和几根青竹。
在家的这段时间日子过的平静且安逸,她总是能想起初次见到谢延卿时,他身着一身素衣,肩颈端正,迎风而立时脊背笔直如同青竹。
临近完工时,她抽了时间去慧济寺找慧慈大师求得了平安符,将其妥善的放在荷包里。
得知谢延卿将从刑部出来的那一天,她兴高采烈地拿着绣好的荷包左看右看,最终灵机一动在最上方加了一朵小小的祥云图案。
头一次给心爱的人送这样直白的物件,言云衿不免有些紧张。
她想赶在谢延卿回去之前,提前将荷包放在他的桌案上,等他回来自己发现。
念头一经产生,言云衿叫人套了车马不停蹄地往谢延卿在翰林院的住所赶。
所幸她到时,屋里还空无一人,她将荷包左摆右摆,换了好几个地方方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心口猛烈地跳动,她脚下的步子也迈的比平时快了些。
谁知刚从翰林院大院中出来时,迎面撞上了回来的谢延卿。
言云衿不由得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她站稳身形看向谢延卿,几日不见他仿佛又清瘦了许多,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想来在刑部这几日没少受到折腾。
谢延卿目光半分不错的落在她脸上,想起屋里摆放的荷包,言云衿突然涌起一阵做贼心虚,此时也顾不得嘘寒问暖,就像赶紧从此处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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