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知海被口水呛住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裴显撩起眼皮,扫了眼上首位托腮聆听、满脸兴致盎然的姜鸾,拿起茶碗,喝了口温茶。
姜鸾听到这里,悠闲地开口了。
“哎呀,六千两金,虽然不是个惊天动地的大数目,但也不算很小了。
抄家入库向来是个肥差,搜罗个一千两金、两千两金,悄悄落入兜里,大家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六千两金,圣人知道了,也要下诏斥责的啊。”
她劝慰裴显,“裴中书,贪墨的罪名不好听。
为了六千两金,白担了个贪墨国库的大罪名,何必呢。
当着政事堂诸位重臣的面,你认了吧。
三日之内把六千两金归还国库,本宫做主,不多追究你的罪名。”
裴显起身请罪:“殿下恕罪。
一时起了贪念,贪墨了六千两金铤,事后整日后悔惭愧不已。
六千两金至今放置在兵马元帅府未动,臣明日就运去户部,归还国库。”
姜鸾拍手赞扬,“知错即改,善莫大焉!”
又好声好气地和其他几位重臣商量:“抄家卢氏抄出了十二万两金,贪墨六千两金。
数额不算很小,但也不算巨大。
裴中书又答应全归还了。
为了这点事,把二品政事堂重臣革职查办,追究贪墨国库的罪名,有点太过了。
圣人那边也会觉得小题大做。
诸位觉得呢。”
李相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
他冷冷地对卢四郎开口喝问,“登闻鼓可不是好敲的。
鸡皮蒜末的事惊扰圣听,你可知,你已经犯下了不敬大罪!”
卢四郎高声道,“并非鸡皮蒜末的小事。
罪臣另有件大事,秉明圣听!”
“草民被圣人恩赦免死,皇太女殿下心慈,安置草民在城外别院度日,了此余生。
不想十二月里,竟有一拨豪强将草民掳走,运送去了京畿某处防守严密的庄园。
自称是草民家族的旧友,威逼利诱,要草民敲响登闻鼓,栽赃给裴中书,把裴中书贪墨的六千两金,说成二十万两金!”
卢四郎大礼拜下,“草民昔日不成器,却也入仕数年,略认识官场几人。
那口口声声自认卢氏旧友的人,并非卢氏旧友,昔日从不登门。
草民以为,此人冒名顶替,把草民推出去攻讦朝廷重臣,背后必定藏着极大的阴谋!”
“草民敲响登闻鼓,一来是为了保住草民自己的性命,二来恳请朝廷彻查到底!
所谓‘卢氏旧友’早上亲自驾驶牛车送草民来宫外,盯着草民敲响登闻鼓,应该不会走远,还在附近守候消息,草民恳请朝廷立刻发兵,围捕此人!”
话音刚落,政事堂里响起一阵清脆的鼓掌声。
姜鸾正好吃完了第二个蒸饼,拍手称赞,
“说的极好!
可见卢四郎经历了生死一遭,如今是彻底回头是岸,一片忠心向着朝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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