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励似的揉揉她的头发:“给你?了。”
头发被?他揉乱了,那朵睡莲歪在一边,明雪霁扶了扶,他这样?子,越发像那些喜欢拽人头发的小郎君了。
沙沙的纸片响,元贞抽出怀里那叠纸,不紧不慢卷成筒,明雪霁眼巴巴看着,他忽地一笑,星子似的眼睛里带着恶劣,用纸筒挑起她胸前衣襟,塞了进去。
明雪霁低呼一声,羞耻得几乎死去。
元贞还在笑,微微眯了眼,看见她从?脸到耳朵到脖子都涨得通红,她头低到很低,慌张着去拽那卷纸,胸前衣服鼓鼓的,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轮廓,还是被?那卷纸挑起的。
心底突地一荡,有点淡淡的后悔,他也许不该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他随口要求的奖赏,应该很香,很甜吧。
可惜,既给了她,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马蹄声得得响着,心口有什么东西发着涨,元贞将细细的腰肢又搂紧些,紧得严丝合缝,绝找不出一丁点儿?不契合的地方,长腿蹬着马镫荡过去,让她小小的脚踩在自己脚上。
软软的,轻飘飘的,像花瓣,像云彩,元贞垂着眼皮:“打开看看。”
她在他怀里不由自主?地发着抖,小小的脚踩在他的脚上,也跟着发抖,她拿着那卷纸展开了,白白的细细的手指抓着旧红纸的边缘,柔软娇艳的颜色。
他方才,真该坚持要他的奖赏的。
喉结动了下?,元贞清清嗓子:“举高点。”
她很听话,果然把那卷纸举得高高的,让他也能看见。
月亮光好的很,看清字迹并不是难事,元贞看见最顶头一列大字:邵筠之女英嫁妆共计一百零八件,详单如下?。
一百零八件嫁妆,能拿出这么多,而?且舍得给女儿?做陪嫁,邵家绝不可能是什么穷家小户。
明雪霁急急看了下?去,黄金两盒(各十斤),珍珠两匣,瑟瑟石两匣……
再下?面的字她不认识,湿着眼睛抬头想问,元贞已经低低的,将那些复杂难辨认的字帮她念了出来:“砗磲、玳瑁、鲛纱、犀角、鲛鲨翅。”
全都是贵重稀罕的东西,她就算不曾见过,也知道价值千金,母亲的嫁妆十分丰厚。
“这个阇婆乳香是海外?出产,”
元贞指了指那几个字,“国中有的基本都用来进上,就连公侯之家也未必能有,你?外?祖能拿出两匣子给你?娘陪嫁,应该不是什么没有名头的人物,多半是海州大户。”
“真的?”
明雪霁心中一喜,“这样?的话是不是更容易找些?”
元贞看见她一闪而?逝的笑容,尖尖的小虎牙露出一点,孩子般单纯的欢喜。
这么久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笑,让他连呼吸,都有点忘了。
沙沙的纸响,她在往后翻,嫁妆太?多,写了满满三张纸才写完,她没再细看,翻到了最后一页的婚书,不很熟练地念着:“兹以吉日,缔结良缘……”
“念这些没用的干嘛,”
元贞从?她手里抽出来,手蹭到她的手指,软软的痒,“直接看姓名籍贯。”
最后几行是成婚人的名姓:衢州明玉成子明仰峰,海州邵筠之女邵英。
明仰峰。
赵氏说,你?名字都改了。
明雪霁看着那陌生的三个字,就连衢州她也从?不曾听过,她从?出生就在京中,一直以为京中便是家乡,也许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婚书被?塞回手中,元贞低声嘱咐:“收好了,别让计延宗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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