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来,一切就完美了。
锦娘难以想象,自己若是不来,寡妇会是何等的绝望……
她定了定心神,献上礼物,笑道:“生辰快乐。
小小薄礼,请不要嫌弃。”
寡妇接到手里,满足地笑着。
如一个幸福的新娘,满眼喜悦流转,像春天里盛开了一片山花花。
她请锦娘入座,掩上大门,羞涩而快乐地说:“严娘子,你能来我真高兴。
我以为你跟她们一样,不肯拿我当人哩。”
锦娘心里很不是滋味,抿嘴对她微笑着……
寡妇殷勤地招呼她吃面。
——只有两个人的寿宴,简简单单的开始了。
寡妇绝口不提那个秘密,一味只是说笑着,讲的尽是她孩提的往事。
那会子她是童养媳,与未来的丈夫青梅竹马,日子清苦,却很快乐。
“……他比我大三岁,从来不打我,他喜欢把我抱在怀里哄着睡觉,比人家的爹娘都温柔。”
她不提后来的惨剧,只把那些零星的快乐翻来覆去的说……
锦娘含笑倾听着,心里被她激起了一层泪。
瞧着眼前的女子,只觉红尘深处,尽是凄凉的光景。
此刻的心情,真是说不清也道不明。
如是过了一个时辰,寡妇忽然清醒了似的,发出悠悠的一叹,“我那会子多惹人疼呀,他说我善良又美丽,注定要幸福一辈子的。
可是,后来我当了寡妇,倒变得不像人了。
没哪个女子比我更下贱的……幸福啥子哟!”
“这又不是你的错……”
寡妇摇摇头,抿嘴沉默着,表情如一个犯错的孩子。
烛光在她敷满粉的脸上旋转着,如梦幻泡影一般,包裹着盛装的女子。
不知过了多久,寡妇抬起头,用极小的声音说,“谢谢你肯来啊,严娘子。
你一来,我这辈子的收尾也算像个人啦……谢谢你哦……其实,那个秘密……”
锦娘皱了眉,“水娣,你……”
她忽然发现,寡妇的生机以流星之速在消逝着。
一股无形又强大的力量在带走她的生命!
死神就在身边——锦娘忽然有这种强烈的直觉。
王寡妇温柔地瞧着她,气若游丝道,“上头说,要彻底净化这世界……你是唯一的……”
“唯一的什么?”
锦娘追问。
寡妇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却终究没能说出来。
她的嘴角含着一抹温柔的笑,静静完成了死亡。
就像一朵花,凄美而无声地凋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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